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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27 22:15

고려사열전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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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史114-列傳27-文達漢-001

文達漢平章事克謙六世孫也. 辛禑時授大護軍累遷同知密直司事賜推誠翊祚功臣號. 進知門下事轉評理. 出爲楊廣慶尙道都體察使禑命之曰: “往察將帥勤怠士卒强弱其有逗遛不進者元帥則囚以待命. 餘皆直斷.” 時倭賊千餘人陷沃州保寧等縣遂入開泰寺據雞龍山. 達漢與王安德都興進攻之賊弃馬登山. 公州牧使崔有慶判官宋子浩與戰于仇岾子浩敗死. 達漢又與安德興金斯革安慶朴壽年等戰于公州盤龍寺斬八級. 後禑如元中浦至一水渚水方漲莫測淺深. 禑躍馬欲濟達漢曰: “水之淺深未可知也. 豈宜遽入?” 俄有一人渡而射獸禑望見大怒曰: “若果水深彼人飛渡耶? 文評理其誑我乎.” 卽令達漢歸第禁其出入尋削職. 久之崔瑩使密直副使崔鄲白禑曰: “達漢以愚直忤旨在家鬱悒乞許出入.” 禑許之. 瑩在政房復達漢職. 禑見達漢名曰: “曩者鄲使金實請宥達漢. 今已得免乎?” 取筆勾去又削鄲實職遂下鄲實巡軍. 尋起達漢拜評理加賜推忠翊戴輔祚功臣號. 陞贊成事. 憲司劾達漢憑籍外戚縱肆貪婪流合浦. 都堂乞置近地移鐵原. 尋拜三司右使. 恭讓卽位臺*{}交章以爲: ‘達漢以李琳妹壻居中用事恣行不義. 琳之族屬皆已流竄而達漢獨在輦下請收告身. 斥黜.’ 乃流于外. 四年封順平君卒. 子繼宗孝宗.

 

#高麗史114-列傳27-金湊-000

金湊.

 

#高麗史114-列傳27-金湊-001

金湊樂安郡人. 登第. 恭愍朝累遷成均直講. 諫官鄭樞等上書論辛旽王怒下獄鞫之辭連湊杖流于鄕. 尋宥許從便拜祕書監丞. 辛禑時除司憲執義累轉知申事遷密直提學. 恭讓初進門下評理兼大司憲. 與同僚上書曰: “孟子曰: ‘天時不如地利.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 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 夫彼衆我寡戰於平原曠野則勝敗存亡在於呼吸. 若堅壁固守則雖四面圍之曠日持久而不能下. 庚寅以來倭奴肆虐侵陵郡邑剽掠人民郡縣無城堡難以固守望風奔潰. 使賊如入無人之境以致四十年生民之患. 自修築城堡之後倭寇不能侵掠生民免於俘獲. 此目前之明效也. 夫人之一身腹心爲重而肢體次之以一國言之則都城腹心也郡縣肢體也. 肢體雖完而腹心苟虛則受病無日矣. 今郡縣雖有城郭而都城頹圮. 非所以爲社稷長遠之計也. 乞於農隙集諸道丁夫更廣內城舊基修築之.” 王納之. 復上*䟽曰: “頃陳修城之策卽賜兪允. 然只仍羅城舊基陜隘太甚徒勞無益萬有一朝不虞之變則王畿之民不知所止流移四散必矣. 願命攸司因舊基廣之. 今者諸郡民聞殿下修城之令受國廩至京都者亦多. 竊聞有還放之議是則失信於民也. 乞督攸司及期修築且停中外土木之役以專其事.” 王以役巨命待後年. 又言: “世子朝見之時侍御僕從當用正人. 司僕副正邊代介在僞朝多行不義再被竄逐. 中興之後全軀足矣. 又求爲內乘官從世子入朝. 請奪告身明正其罪命削內乘職.” 又論漢陽府尹柳爰廷媒子自娶以亂風俗之罪流之. 然湊亦不能齊家妻女皆有醜聲.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4-列傳27-崔雲海-000

崔雲海.

 

#高麗史114-列傳27-崔雲海-001

崔雲海字浩甫通川郡人. 父祿護軍有功於高郵之戰. 恭愍王追念其功授雲海忠勇衛散員. 累轉典工摠郞. 辛禑時出爲忠州兵馬使斬倭六級獲兵仗以獻. 又爲順興榮州等處助戰兵馬使兼慶尙道兵船都管領事屢擊倭必捷. 遂除順興府使賜馬綵帛兵器遣之. 時倭賊據客舘侵掠無虛日. 雲海日與戰. 獲牛馬財貨輒與士卒及州民. 又於一處聚境內人民作粥賑恤民不餓死咸稱慕之. 賊退超授典法判書. 倭寇原忠丹陽提川. 雲海爲助戰都兵馬使屢戰獲首級以獻. 賜馬綵帛授忠州牧使. 倭寇全羅道移全州牧使. 尋拜密直副使賜忠勤佐命功臣號. 又爲楊廣道廣州等處節制使兼判廣州牧事擊倭于新昌走之. 雲海妻權氏性妬悍. 在廣州妬傷雲海面裂其衣折良弓拔劒刺馬擊犬斃. 又追雲海欲擊之雲海走免. 卽去之然猶未絶嫁永興君環門下府牒憲司鞫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二十七.

 

 

#高麗史115-列傳28-00-000

列傳卷第二十八. 高麗史一百十五.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0

李穡.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1

李穡字穎叔贊成事穀之子. 生而聰慧異常讀書輒誦年十四中成均試已有聲. 穀仕元爲中瑞司典簿穡以朝官子補國子監生員在學三年穀在本國卒自元奔喪. 恭愍元年穡服中上書曰: “草土臣穡言. 臣聞當國家無事之時公卿之言輕於鴻毛及國家有事之後匹夫之言重於太山. 臣以匹夫之賤冒進敢言狂妄之罪宜在不宥. 然涓埃之微高深所資蒭蕘之言聖人所取儻蒙殿下曲賜採擇宗廟幸甚社稷幸甚. 臣聞經界之正井地之均治人之先務也. 洪惟我祖宗創垂之制持守之規無所不至四百餘年末流之弊豈盡無有而田制尤甚. 經界不正豪强兼幷鵲之巢而鳩之居者皆是也. 有司雖以公文朱筆先後定其賓主甲若有力乙便無理而况公文朱筆又多魚目混珍者乎? 然此受田之家皆王之臣陳力之餘所以代耕彼雖失之此乃得之是猶楚人失弓楚人得弓猶之可也. 至於民之所天者唯在於田數畝之田終歲勤動父母妻子之養猶且未贍. 而收租者已至若其田之主一則幸矣或有三四家者或有七八家者. 苟力焉而相牟勢焉而相敵孰肯讓哉. 以是供其租而不足則又稱貸而益之於何而養其父母於何而育其妻子民之窮困職此之由. 詩不云乎: ‘哿矣富人哀此惸獨.’ 殿下卽位之初首以田制爲務繼降宥旨拳拳於此深謀遠慮出自聖心猗歟偉哉. 愚以爲羨魚不如結網膠柱何能調瑟不更其法難去其弊. 乞以甲寅柱案爲主叅以公文朱筆爭奪者因而正之新墾者從而量之稅新墾之地减濫賜之田則國入增正爭奪之田安耕種之民則人心悅. 人心之悅國入之增爲理之君所大欲也. 殿下何憚而不爲? 或曰: ‘富人之田難以亟奪積年之弊難以遽革.’ 此則庸君所行非所望於殿下也. 若其施爲之方潤色之事輔相大臣必有運籌者矣豈新進小生所能妄議然其行與不行唯在殿下誠與不誠耳. 近年倭寇侵疆至貽聖上宵旰之憂世臣老德相與謀猷其所以處之之方俱得其要. 然臣以父憂居濱海之地謀於野者熟矣. 今之爲計不過有二曰陸守曰海戰. 車不可濟川舟不可行陸人性亦猶是也. 胡貉之人其性耐寒楊粵之人其性耐暑. 今夫平居之民不習水故足未蹈船而精神已昏一遇風波則左顚右倒相與枕籍乎舟中之不暇欲其坐作進退以與敵人賈勇難矣. 臣以爲陸守則發平居之民利其器械屯其要害盛軍容謹烽火以眩倭人之目. 此則按廉郡守足任之都巡問使何所用之. 折辱守令糜費供億如是而已. 海戰之術則臣以爲本國三邊控海島居之民無慮百萬方之泳之是其長技其人又不以耕桑爲事而以漁鹽爲利. 比因此賊離其居失其利怨之之心比之陸居豈止十倍. 馳一騎奉條畫沿江召募必其賞賚數千之衆一朝可得以其所長之技敵其所怨之人其有不勝者乎况殺敵得賞不猶愈於魚塩之利乎. 又以追捕使領之常在船上則州郡得便盜賊可敗矣. 二者禦寇之要道也. 盖陸守而不海戰則彼以我爲㤼其來未可量也海戰而不陸守則彼或出其不意而其害有不小矣. 故陸守所以固我也海戰所以威彼也. 如此則不兩得乎. 文武不可偏廢文經武緯天地之道也. 唐虞三代遐哉邈乎且以兩漢言之高祖之與楚角也有如蕭何者運籌而無汗馬之功此文也. 有如韓信者分兵而有攻戰之勞此武也. 光武中興之時投戈講藝息馬論道則其文武並用經緯俱張而爲後世之不可及也. 由是觀之雖當戰鬪之時不廢講論之道况當昇平之時可忘戰守之備乎? 是以先王知其然立官設職崇文重武未嘗擧此而遺彼焉? 我國家熙洽漸磨加以東漸昇平百年民不知兵. 萬戶之府係皇朝所立旣是虛額諸衛之職爲膏粱所占又且無軍. 以今准古雖曰重武而無用武之實矣. 近以倭賊中外騷然幾不土著. 又聞中原之民頗染賊腥. 尙賴皇天眷顧我元之深意吾皇涵養生民之洪恩今且宴安不至顚沛. 然居安思危則雖滿不溢思患預防何蔓難啚苟或因循一朝有緩急將何以備之乎? 楚國失猿禍延林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其可安然坐視乎? 况我國東有日本北有女眞南通江浙之船止有朝天之路西走燕山. 倭賊之來旣已倉皇失措至請甲兵. 江浙之賊萬一帆船而來女眞之人萬一南麾其騎則荷耒之民其遽爲干城之卒歟? 若變起倉卒人皆踣躓無以衛社稷扶君王矣. 每慮及此竊自寒心. 臣願設武擧之科令充諸衛之士試以武勇而習其藝賜以爵祿而作其氣國足精兵人樂爲用庶幾無他日噬臍之患矣. 昔賈誼當文帝無事之時大息痛哭. 况今薪火已然猶寢其上乎? 寧使微臣獲妖言之罪不使聖朝有無備之譏臣之願也. 孔子之道大以遠非臣所能贊揚古今崇奉廟學規模亦非臣之所能悉論. 國家內立成均十二徒東西學堂外薄州郡亦各有學規模宏遠節目緻密. 觀祖宗之意所以崇重儒道者深且切矣. 盖國學乃風化之源人材是政敎之本. 不有以培之其本未必固不有以濬之其源未必淸. 古之帝王有令名於天下者亦致意於斯耳. 殿下以生知之資夙慕聖人之道痛學校之廢遂下修葺之令非惟吾儒之幸實生民之福也. 然其朋徒解散齋舍傾頹有由然矣. 臣請言之. 古之學者將以作聖今之學者將以干祿. 誦詩讀書嗜道未深而繁華之戰已勝彫章琢句用心大過而誠正之功安在. 或變而之他誇其投筆或老而無成嘆其誤身其中英邁傑出爲儒之宗匠爲國之柱石者幾何人哉? 詩云: ‘愷悌君子何不作人?’ 作人之妙實在王化. 士流之弊如此則在上之人庸得辭其責乎. 又况登仕者不必及第及第者不必由國學孰肯弃捷徑而趨歧途哉. 朋徒解散齋舍傾頹良以此夫. 臣伏乞明降條制外而鄕校內而學堂考其材而陞諸十二徒十二徒又摠而考之陞之成均限以日月程其德藝貢之禮部中者依例與官不中者亦給出身之階. 除在官而求擧者其餘非國學生不得與試則昔之招不來者今則麾不去矣. 臣將見人才輩出殿下用之不竭矣. 佛氏入中國王公士庶尊而事之. 自漢迄今日新月盛. 肆我太祖化家爲國佛刹民居參伍錯綜. 中世以降其徒益繁五敎兩宗爲利之窟川傍山曲無處非寺. 不惟浮屠之徒浸以卑陋亦是國家之民多於遊食識者每痛心焉. 佛大聖人也好惡必與人同安知已逝之靈不恥其徒之如此也哉? 臣伏乞明降條禁已爲僧者亦與度牒而無度牒者卽充軍伍新創之寺並令撤去而不撤者卽罪守令庶使良民不盡髡緇. 臣聞殿下奉事之誠尤篤於列聖其所以祈永國祚者甚盛甚休. 然以臣之愚竊惟佛者至聖至公奉之極美不以爲喜待之甚薄不以爲怒. 况其經中分明有說: ‘布施功德不及持經.’ 聽政之餘怡神之暇注目方等留心頓法無所不可. 但爲上者人所則效虛費者財所耗竭防微杜漸不可不愼. 孔子曰: ‘敬鬼神而遠之.’ 臣願於佛亦宜如此. 臣亦知逆鱗必至於碎首但恐濫觴或至於滔天故冒萬死不惜一言. 臣又復思惟盛衰相因理之必然. 我國家再世幼冲陪臣執權紀綱失墜人思其治. 殿下以聰明寬毅可以有爲之資當亂極思治可以有爲之時宜渴於用賢矣. 未見束帛戔戔宜急於聽政矣. 而未見庭燎晰晰. 賢能豈盡登庸姦邪豈盡屛退. 未聞一政之行徒觖百姓之望. 如此而望其治成是猶却步而圖前南轅而適燕臣甚爲殿下恥之. 易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修心之要出治之方無過於此惟殿不留心焉.”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2

二年擢魁科授肅雍府丞中征東省鄕試第一名充書狀官如元應擧. 明年赴廷試讀卷官叅知政事杜秉彝翰林承旨歐陽玄見穡對策大加稱賞遂擢第二甲第二名勑授應奉翰林文字承仕郞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 尋還國王授典理正郞藝文應敎. 四年陞內書舍人又如元禮任翰林院權經歷. 五年以母老弃官東歸上書言時政八事其一罷政房復吏兵部選也王嘉納遂以穡爲吏部侍郞兼兵部郞中以掌文武之選. 六年試國子祭酒遷右諫議大夫請行三年喪從之. 七年以言事忤權貴一時諫官皆左遷擬穡尙州其夜命以穡爲樞密院右副承宣翰林學士謂宰相曰: “李穡才德出衆非他人比. 用舍不如此無以伏人心.” 自是叅掌機密凡七年. 十年紅賊陷京王南幸扈從錄功爲一等.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3

十一年王聽佛護寺僧言賜田會穡奉御寶印監試榜王遣宦官命幷印賜僧牌穡白曰: “此事宜議諸大臣不可輕易.” 王怒甚穡恐卽印牌王怒猶未解命停印榜知都僉議柳淑*{}: “僧以非理干黷聖政. 穡爭之誠是殿下聽非理而罪爭臣於理何?” 王怒稍霽乃印榜穡上箋辭職曰: “臨事徑情反激怒雷霆之下撫躬對影若難容天地之*.” 王不允. 十二年元授征東行中書省儒學提擧本國授密直提學同知春秋館事賜端誠保理功臣號. 自是與國政雖在罷閑有大政則必就問焉. 十四年簽書密直司事. 十六年重營成均館以穡判開城府事兼成均大司成增置生員擇經術之士金九容鄭夢周朴尙衷朴宜中李崇仁皆以他官兼敎官. 先是館生不過數十穡更定學式每日坐明倫堂分經授業講畢相與論難忘倦. 於是學者坌集相與觀感. 程朱性理之學始興. 元授征東行中書省左右司郞中.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4

十七年侍中柳濯等上書諫馬岩影殿之役王大怒下濯等獄使穡鞫之王欲以事誅濯命穡制諭衆文穡請濯罪名王曰: “久爲首相多行不義. 致天大旱一也奪演福寺田二也公主之薨三日闕祭三也其葬降用永和公主之例四也不忠不義孰大於此?” 穡曰: “此皆旣往事也. 近日濯等請寢影殿之役雖以四事歸罪國人皆以爲上書之故. 且此四事皆非可殺之罪願更思之.” 王益怒趣益急穡伏俯曰: “臣寧得罪安敢爲文以成其罪. 且上書之事非獨濯領都僉議亦知之矣.” 時辛旽爲領都僉議方在王側不得已乃曰: “老夫亦知之. 但以上怒不敢告耳.” 王命侍中李春富封御寶春富俛伏不敢進旽曰: “宜令言者封之.” 乃命穡穡恐王益怒乃封之書曰: “臣穡謹封.” 王曰: “以予否德不從予言持此去求有德者事之. 我太祖初豈王孫哉予避位矣.” 乃移御定妃宮不許進膳. 翼日旽欲解王怒啓王下穡獄使贊成事李仁任知都僉議柳淵訊之坐以不從王命穡曰: “臣自布衣謬蒙上知不有戰功不經吏職但以文墨小才驟至宰相上恩深重圖報無由嘗謂苟可以有益上德者不惜身命力言之以報萬一. 今柳侍中在縷絏穡爲問事官而敢盡言者欲王動心省悟不濫殺大臣也.” 因泣曰: “穡之泣非爲見恤於獄官非敢望達於上聰又非畏死也但恐因此一失主上之名不美於天下後世也.” 仁任等以聞王遂感悟放濯等命穡曰: “沐浴而朝予將與之言.” 明日穡進謝王曰: “毋嫌前怒宜更盡心.”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5

十八年改三司右使. 二十年拜政堂文學加文忠保節贊化功臣號我

太祖爲知門下府事王謂近臣曰: “近日物議何如?” 對曰: “皆言國家得人.” 王笑曰: “文武皆用第一流以爲宰相誰敢議之?” 王每召見穡及李仁復必令左右洒掃焚香幸僧神照白王曰: “君見臣何必致敬如此?” 王曰: “爾何知此二公道德非庸儒. 且穡學問舍肌膚而得骨髓雖中國亦罕比. 烏敢慢哉?” 尋丁母憂起復仍舊職. 二十二年辭免封韓山君.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6

辛禑三年加推忠保節同德贊化功臣號禑以穡爲師傅穡追父穀志成大藏經禑聞之命知申事盧嵩降香. 八年判三司事稱病不視事. 明年復封韓山君尋復判三司事. 十年以病辭進封韓山府院君.

帝遣張溥周倬等來溥等至境問穡安否禑以穡稱爲判三司事出迎誥命. 十一年上書乞退禑不聽尋檢校門下侍中. 十二年知貢擧以舊例. 享禑于花園禑以師傅敬重之親執手引入欲對榻坐穡固辭禑親牽內廐馬賜之命作詩穡書云: “聖主開興運愚臣荷異恩. 科場命分桂卑食特羅尊. 當面山光滴臨身日色溫. 經筵叅小技茂渥似乾坤.” 是試穡嚴立禁防擧子年未滿二十不許赴試判門下府事曹敏修子赴試不中同知貢擧廉興邦欲取之力請於穡穡不聽. 十三年禑修西普通塔命穡作記其略曰: “我太祖創業垂統弘揚佛法以保子孫者非前世帝王之所可及. 先王能體太祖之心歸崇三寶. 今殿下修塔如此殿下之心上合於太祖又可知矣. 嗚呼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將不在於今日乎.” 識者譏其*{}主佞佛. 一日穡稱病不出曰: “侍中李成林生長矮屋及爲宰相廣占田民一時並起三第左使廉興邦亦以取*{}爲事誤國家者必此二人也.” 十四年我

太祖回軍欲擇立宗室曹敏修謀立昌以穡爲時名儒欲藉其言密問於穡穡亦欲立昌乃曰: “當立前王之子.” 遂立昌昌起穡拜門下侍中賜推忠保節同德贊化輔理號賜馬一匹王大妃亦遣宦官饋酒果.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7

自恭愍薨,

帝每徵執政大臣入朝皆畏懼不敢行及穡爲相曰: “今國家有釁非王及執政親朝無以辨之. 王幼不能行是老臣之責也.” 卽自請入朝我

太祖稱之曰: “慷慨哉. 是翁.” 昌及國人皆以穡老且病固止之穡曰: “臣以布衣位至極品常欲以死報之. 今得死所矣. 設死道路以屍將命苟得達國命於

天子雖死猶生.” 遂與李崇仁金士安如京師賀正且請王官監國穡以我

太祖威德日盛中外歸心恐其未還乃有變請一子從行,

太祖以我

太宗爲書狀官及入朝道有一官人語穡曰: “汝國崔瑩將精兵十萬,

[太祖舊諱]執之易如捕蠅汝國之民,

[太祖舊諱]罔極之德何以報之.”

帝素聞穡名引見數四禮待甚厚從容賜語曰: “汝在元朝爲翰林應解漢語.” 穡乃以漢語遽對曰: “請親朝.”

帝未曉曰: “說甚麽?” 禮部官傳奏之穡久不入朝語頗艱澁,

帝笑曰: “汝之漢語正似納哈出.” 回至渤海與二客船同行及半洋山颶風大作二客船皆沒我

太宗所乘船亦幾不救人皆驚懼顚仆,

太宗神色自若穡還語人曰: “

皇帝心無所主之主也. 我意

帝必問此事則

帝不之問,

帝之所問皆非我意也.” 時論譏之曰:

大聖人度量俗儒可得而議乎?”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8

時田制大壞我

太祖與大司憲趙浚欲革私田都評議使司議田制穡以爲不可輕改舊法持其議不從. 穡謁禑于黃驪府未幾乞解職擧李琳自代昌以穡爲判門下府事. 穡嘗與洪永通李茂方等設白蓮會於南神寺佛者以穡藉口益肆其說. 又久典文衡以其子種學再掌試種學素不能文士林頗譏穡私其子. 昌將親朝穡曰: “遼野寒甚. 宜早行.” 旣而昌母李氏憫昌年幼言於都堂寢其行昌命穡琳及我

太祖劒履上殿贊拜不名各賜銀五十兩彩*{}十匹馬一匹下敎獎諭. 初崇仁副穡赴京至是崇仁以買賣事被劾流竄穡不自安上牋乞退. 昌不聽命中官賜酒慰諭猶不出. 昌趣令視事又命贊成事禹仁烈賜酒于第穡又上牋辭. 昌不聽. 盖穡嘗愛崇仁文章其再上牋意欲救之也. 穡遂歸長湍別業昌遣中使李匡存問又遣知申事李行賜酒敦諭請還穡不起.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09

恭讓卽位穡自長湍還詣闕賀王召入內下床而待乃曰: “平生閑遊不意今日得此也. 願卿補之.” 復以爲判門下府事王親祼*大廟告卽位將事之夕有司請撤禑母神主穡曰: “此事未保其終姑徐之.” 左司議吳思忠門下舍人趙璞等上*䟽曰: “判門下李穡事我玄陵以儒宗位輔相. 及玄陵薨無嗣權臣李仁任自欲擅權貪立幼主而穡助議立禑. 諸將回軍議立王氏之際大將曹敏修以仁任姻親欲立子昌以繼其邪謀問計於穡穡亦嘗以昌爲心遂定議立之. 其子種學宣言於外戚曰: ‘群臣議立宗室卒立世子吾父之力也.’ 穡之回自京師也與李崇仁金士安等相期謁禑於驪興而穡先期獨見其獨見之際所言公歟私歟是未可知也.

天子有命曰: ‘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忠臣義士議復立王氏以遵

天子之命而賊臣邊安烈欲立奇功以要富貴與穡及禑舅李琳及金佇鄭得厚等謀迎辛禑以沮復立王氏之議. 若以爲旣已十五年委質爲臣而不可復有他心則何負於五百年之王氏而忠於十五年之辛氏哉? 穡世仕王氏受恭愍罔極之恩附仁任則立辛禑而絶王氏諸將議立王氏則附敏修黜禑而立昌. 忠臣義士議復王氏則附安烈黜昌而迎禑. 其在禑昌亦爲反側之臣矣. 然此不足論也世爲王氏之臣*{}附賊臣使王氏之宗祀永絶其爲罪惡天地宗社之所不容也. 嗚呼王莽纂漢成於張禹者非禹與其謀而効其力也. 但以禹爲儒宗素有重望者而附於莽則莽無所忌憚國人亦且信從而不附於莽者反爲罪人. 然不能自解於朱雲之請斬不能自逃於後世之公論. 穡附禑昌爲國人倡罪反有重於禹也. 且穡爲仁任所重保其富貴而仁任與其黨堅味興邦恣行貪欲. 鬻官賣獄賄賂公行奪占田民. 怨積罪盈卒致敗亡而穡不言其非. 爲禑師傅屢受賞賜乳臭子弟咸擢高科布列要職. 見禑肆其暴虐殺戮無辜而穡不正其過見禑妄興師旅將犯上國之境以基東方無窮之禍而穡又不言之. 國家以私田瘠公家而害民生興辭訟而毁風俗議欲革之以正田法而穡爲上相固執不可. 使其子種學揚言於人以倡巨室怨謗之端. 李琳貪墨孱劣國人所知穡又欲納交外戚以圖保全薦琳自代. 又以儒宗佞佛印成藏經擧國爭効惟恐不及以誤風俗使子弟言於人曰: ‘非吾父意追祖穀之志耳.’ 是則陷父於異端而不之恤也. 又以奉昌朝見迎立辛禑之計未遂托李崇仁被劾歸于長湍觀望事變. 及殿下卽位公然而來受判門下之職立於百官之上了無怍色. 曲學阿世飾詐釣名請下攸司論穡父子及敏修之罪以戒後世爲人臣而不忠者.”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10

王命罷穡種學奪敏修告身思忠等復上*䟽論劾流穡于長湍種學于順天遣*{}正田時鞫敏修于昌寧. 時欲以敏修立昌之謀出於穡取辭敏修不服曰: “立昌之罪予固獨當穡實無與焉?” 累日逼之乃服. 二年憲司上*䟽請治穡敏修立昌又欲迎禑之罪. 諫官又上*䟽請下穡敏修于憲司嚴加鞫問置之極刑命削穡職與敏修徙遠地. 左常侍尹紹宗以穡門生不署名臺諫復請穡罪王遣思忠時及執義李皐鞫穡于長湍命之曰: “毋令穡驚動若不服當更禀旨.” 穡果不服曰: “倡立辛昌非穡所知. 穡若妄言上天監臨. 請與敏修對辨.” 思忠遣時以聞王命加栲訊時還宣旨使獄卒執杖立左右竟日通夜逼之且示敏修昌寧獄辭穡曰: “回軍議立之際敏修問穡: ‘宗親與子昌孰當?’ 時敏修以主將領兵還且與昌外祖李琳爲族同心穡不敢違以禑立已久當立子昌爲對無首勸擅立之語. 去年朝

京師到禮部尙書李原明曰: ‘汝國逐父立子天下安有是理? 王與崔瑩皆被拘囚是何義耶?’ 予應之曰: ‘崔瑩敎王謀犯遼陽將軍曹敏修與

[太祖舊諱]以爲不可到義州不敢發瑩數趣之不獲已回兵繫瑩獄. 於是王怒欲害諸將故太后廢王置于江華去開京二十餘里舊都勝地怡養性情無如此地. 且宰相侍衛儀仗器物朝夕膳奉皆如平昔. 何放之有?’ 及還謂侍中

[太祖舊諱]: ‘原明之言耳可得聞口不可道. 驪興遠地迎置近地可免放君之名.’ 但此語而已固無迎立之議.” 思忠等取辭乃還.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11

穡嘗語人曰: “昔晉元帝入繼大統致堂胡氏以爲元帝姓牛而冒續晉宗東晉君臣何以安之而不革也. 必以胡鞨交侵江左微弱若不憑依舊業安能係屬人心舍而創造難易絶矣. 此亦乘勢就事不得已而爲之者也.” 穡於立辛氏不敢有異議者亦此意也. 臺諫再論穡敏修罪不報交章復論遂移穡于咸昌臺*{}又論穡琳王欲與宰相議知申事李行曰: “臺諫之論安知非功臣意耶?” 手書*䟽尾曰: “依申以穡爲座主.” 令右代言趙仁沃代署名. 臺諫劾行黨附座主專事蒙蔽又劾仁沃侵官王不得已皆罷之.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12

太祖及功臣七人上書: “以爲臺諫論列非臣等所知人以此歸咎臣等. 禑昌之黨疾臣等造言興謗. 臣等請避位弭謗以保性命.” 遂皆杜門大司憲成石璘聞之亦上書辭職臺諫論執愈堅王素未信李穡謀亂且禹洪壽駙馬成範之父故怒臺諫彈劾不已不進膳臺諫伏閤請命王曰: “琳穡等皆已流竄勿更論請.” 王以功臣等不視事命評理裴克廉署事都堂大提學安宗源左使權仲和等白王曰: “都堂庶事至繁如兩侍中不可一日無也. 速令九功臣就職.” 王曰: “卿等其圖之.” 對曰: “古者一相辭職都堂皆改批. 今亦宜改九功臣批令出視事.” 王從之九功臣詣闕拜謝王召入內殿賜酒慰之乃出視事臺諫以言不聽辭皆左遷爲守令流行于淸州.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13

王昉趙胖還自京師白王曰: “禮部召臣等曰: ‘爾國人有坡平君尹彝中郞將李初者來訴于

帝言: 高麗

李侍中立王瑤爲主瑤非宗室乃

李侍中姻親也瑤與

李侍中謀動兵將犯 上國宰相李穡等以爲不可卽將李穡曹敏修李琳邊安烈權仲和張夏李崇仁權近李種學李貴生等殺害將禹玄寶禹仁烈鄭地金宗衍尹有麟洪仁桂陳乙瑞慶補李仁敏等遠流其在貶宰相等潛遣我等來告

天子. 仍請: @親王動天下兵來討. 乃出彝初所記穡敏修等姓名以示之. 胖與彝等對辨曰: @本國事大以誠安有是乎? 因問彝曰: @爾位至封君頗知我乎? 彝愕然失色.’ 禮部官曰:

天子聖明亦知其誣矣. 爾速還國語王及宰相將彝書內人等鞫問來報.’” 於是臺諫相繼上*䟽請鞫彝初之黨留中不下會宗衍逃遂下玄寶仲和補夏仁桂有麟于巡軍大獄遽起令臺省刑曹雜治之. 先鞫有麟峻急辭連崔公哲崔七夕曹彦趙瓊公義韓成金忠安柱郭璇鄭丹鳳朴義龍等幷下獄.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14

初有麟從弟思康素無行嘗爲僧犯贓亡入

上國改名彝. 有麟家臣丁夫介從胖赴

京師知而不言. 及還先往有麟家言其狀有麟在獄憂憤不食而死梟首于市籍其家囚夫介. 逮繫穡琳仁烈仁敏地崇仁近種學貴生等于淸州獄遣門下評理尹虎密直副使朴經右司議李擴刑曹佐郞申孝昌田時與楊廣道都觀察使柳玽鞫之. 虎等在淸州鞫諸囚皆不服. 忽雷雨大作前川暴漲毁城南門直衝北門城中水深丈餘漂沒官舍民居殆盡. 獄官蒼黃攀樹木以免故老謂: “自有州以來未有水灾如此其甚者.” 王以水灾下敎釋之仍安置咸昌尋宥穡許從便. 三年憲府請復治穡種學不從憲府復論穡罪王勉從之流于咸昌諫官又論種學流遠地俄許京外從便穡上書謝曰: “臣以不才幸遇殿下入繼正統卽於初政叨受判門下事. 滿溢是懼愈增兢*{}未浹旬日遽被彈劾連章累牘請置極刑. 閱歲三改益峻不衰臣之性命在於朝夕. 苟非殿下好生之德與天同功臣豈能得至今日以沐聖上作解之澤哉? 臣聞命之日急於謝恩卽離貶所踰嶺而北蒙犯風雪忠驪之*閒宿疾發動難於跋涉致此淹留未得逕造闕庭伏望憐臣衰憊永示好生之德.” 王覽書卽命驛召穡及崇仁種學穡還京謁我

太祖于私第,

太祖驚喜迎之上座跪進酒請穡立飮穡不讓人皆非之極歡而罷王聞之曰: “此二公疇昔之情好也.” 王嘗謂左右曰: “向者省憲數上*䟽請誅穡子以爲穡嘗事玄陵言事忤旨雖怒甚猶待以禮. 又爲僞朝奉使 大明,

帝寵待優渥召待便殿屢賜宴慰. 天下想望其爲人以玄陵之睿鑑,

皇帝之威靈禮貌如彼况如寡人其敢害之?” 居數日穡與崇仁種學詣闕謝恩. 召入內殿賜酒慰之命還告身復封韓山府院君領藝文春秋館事.

 

#高麗史115-列傳28-李穡-015

四年宴群臣于壽昌宮穡醉發聲大笑侍近大護軍金鼎卿止之穡惶恐趨出鄭夢周柳曼殊等醉輒喧呼是日稍戢. 盖懲於李恬使酒得罪也誅夢周鞫諫官金震陽等辭連穡種學種善流種學種善于外王使謂穡曰: “卿之二子得罪於朝卿其去矣兩江之外惟卿所適.” 穡憮然曰: “臣顧無田宅果安歸乎?” 遂貶衿川尋徙驪興入

本朝. 封韓山伯卒年六十九賜祭賻禮葬之謚文靖. 穡天資明敏博覽群書爲詩文操筆卽書略無凝滯. 勉進後學以興起斯文爲己任. 學者皆仰慕掌國文翰數十年屢見稱中國. 平生無疾言遽色不露圭角不治生産雖至屢空不以爲意. 然志節不固無大建白學問不純崇信佛法爲世所譏. 有牧隱集五十五卷行于世. 子種德種學種善種德官至同知密直司事種學簽書密直司事.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0

禹玄寶.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1

禹玄寶字原功丹陽郡人父吉生赤城君. 玄寶恭愍朝登第補春秋檢閱累遷執義拜左司議大夫. 時正言尹紹宗草*䟽將請去金興慶斬金師幸罷影殿役玄寶知之託以紹宗曠職劾去之與同僚金允升徐鈞衡崔積善盧嵩等上*䟽曰: “事貴變通言要切時不通乎變事難有成不切於時多言何補. 臣等承乏言責未有一言能副聖慮敢不罄竭衷懷思有以補聖德之萬一. 國家自庚寅年以來倭賊爲寇連兵追捕未能擒制. 近年以來狂暴尤甚殺害將帥擄掠人民沿海州郡遠近騷然至於再犯京畿無所畏忌將來之患固難測量. 將相大臣恬不爲意制禦之方未有成筭. 如或群賊乘*閒突至將何以處之? 凡事預定則有備無患倉卒則智者難謀. 願殿下謀及宰相謀及將帥謀及朝臣問以計策豈無方略可施者乎? 早定規畫毋失事機. 議者以謂賊善舟楫不可以水戰若造船艦是重困吾民. 是不然水賊不可以陸攻其勢明甚且攘賊禁暴本欲爲民其可念小弊於民而貽大患於國乎? 今東西江並置防守賊泛海揚揚而來我軍臨岸拱手而已雖精兵百萬其如水何哉? 宜作舟艦嚴備器仗順流長驅塞其要衝賊雖善水安能飛渡倘得勢便擒捷掃蕩亦可必也. 不敎民戰是謂弃之. 况戰者危事一勝一負存亡關焉不可不愼. 國家素無預備民不知戰一旦有變搶攘顚倒方始驅聚以充卒伍兵刃未交望風披靡以此而戰烏乎有成. 雖孫吳爲將亦無能爲矣. 宜預先將帥蒐卒鍊兵敎而習之使人人耳熟金鼓目慣旌旗皆以戰爭不爲驚駭之事則雖遇勁敵皆能敢鬪豈有狼狽失次者乎. 用兵之道專在於將良將之才自古爲難. 宜擇子弟有器識者並令學兵法習武藝常加敎閱訓養精銳待其成才而用之良將何難得而用兵其有失律之患哉? 古有兵書取人之科卽此意也. 食者民天不可不重. 孔子言兵先言足食. 食如不足兵雖衆將焉用哉? 國家用兵已多年矣未有蓄積以備不虞况今雨澤愆期豐歉難知宜廣儲偫以贍軍食. 人事動於下天變應於上天人相與之際休咎之徵不可誣矣. 邇來乾文示警地道興怪非一而再安得不謂之異乎? 古者有以祥而致灾以灾而反祥者在人主戒謹與否耳. 願殿下益加修省以弭天變. 殿下臨御以來勵精圖理屢下德音頒示條令其於憂國愛民慮甚遠也法悉備也. 然而理効無著敎化未孚其故無他但有司者以爲文具循舊弊耳. 願取丙申以後累降條畫申勑有司擧行無遺. 便民之道不出乎此.” 王下都評議使司然竟不行.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2

辛禑初授密直代言陞提學轉同知司事兼大司憲禑乳媼張氏將祭松岳禑使宦者鄭鸞鳳言於玄寶曰: “今禁酒令嚴乳媼欲祭松岳何如?” 玄寶曰: “酒祀神之物若受司醞帖則可矣.” 進政堂文學仍兼大司憲. 久之拜門下贊成事提調政房改三司左使尋復爲贊成事賜純忠翊戴佐理功臣號.

太祖回軍禑削諸將職以玄寶爲右侍中纔數日而罷封丹陽府院君. 恭讓卽位金佇獄起辭連玄寶. 郞舍上*䟽請置極刑不報. 復上*䟽請正典刑籍沒家産又不允郞舍伏閤待命. 王以玄寶於佇辭證不相干只免官郞舍更*䟽請不聽. 尋判三司事. 逮繫彝初獄以灾異得免. 憲府言不可輕赦又不聽. 大司憲金士衡等上*䟽言罪涉彝初者已皆遠竄而唯禹玄寶權仲和張夏慶補等留在京城不宜罪同罰異請一切逐之王以情狀未明事在赦前不允. 翼日又請皆不報. 於是士衡與執義安景儉崔遠掌令許周崔兢持平趙庸以言不聽辭職不允令視事又皆稱疾不出.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3

刑曹又上*䟽請竄玄寶等王下都堂都堂請從刑憲之請王不得已流于遠地尋宥許從便. 憲司上書請李穡罪而不及玄寶*{}正朴子良等相與譏議. 時玄寶子洪得爲執義赴衙子良等不庭迎大司憲金湊言: “子良等不迎執義又譏憲官爲曠職以下陵長請罪之.” 下子良等于巡軍鞫之子良曰: “沮王氏議立昌者穡也. 謀迎禑欲使王氏不立者玄寶也. 二人之罪同一律也. 本府論穡而不論玄寶其以子洪得爲執義也. 洪得論穡罪是卽論其父也與同列論父之黨而不卽辭去是不有其父也. 其父謀絶王氏知而不諫是不有王氏也. 是無父無君之人也何以迎爲? 頃者命省憲刑曹議玄寶等罪乃以罪疑惟輕論. 然謀迎禑以絶王氏送彝初於上國將害本國罪之大者省憲刑曹不能*{}治反從輕論故曰曠職.” 萬戶柳曼殊曰: “所司論玄寶等罪密封以聞若等何由知之?” 子良曰: “聞諸*{}正安升慶.” 乃囚升慶鞫之升慶曰: “前此詣鄭道傳第問曰: ‘聞公上書言事甚切然乎?’ 道傳曰: ‘.’ 具言書中之事. 予聞之遂不迎洪得. 又見道傳問曰: ‘近者省憲刑曹論禑昌彝初之黨具密封以聞見乎?’ 道傳曰: ‘若等以禑昌彝初之黨爲大惡然其事已矣.’ 吾所聞止此爾.” 於是杖子良升慶配水軍改洪得爲典校令. 省憲刑曹上*䟽劾流道傳于奉化縣. 臺省交章論玄寶罪請削職遠流. *䟽再上王以其孫成範爲駙馬故皆留中召臺*{}: “玄寶罪狀雖或明白予必救之. 况罪狀未明曾被流放又在赦前其勿復論.” 臺諫退上*䟽又請不允知申事成石瑢代言柳廷顯等曰: “事關大體不可不聽.” 王仰而思之臺諫復面請王勉從之命玄寶曰: “今有司强請卿罪卿宜歸所安處.” 乃流鐵原尋宥之封丹山府院君. 鄭夢周誅鞫諫官金震陽等辭連玄寶王以成範故釋不問.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4

都評議司執玄寶與其子知密直洪壽典醫副令洪富判事洪康上護軍洪得禮曹正郞洪命及宗室南平君和壽延君珪寧原君琦益山君敘福原君諮順寧君聃保寧君福門下贊成事安翊判開城府事金南得密直使崔乙義前淸州節制使王承貴前密直副使都興知申事安瑗左代言柳廷顯右代言許應判事朴興澤前延安府使安俊內府令申元弼兵曹摠郞崔咸宦官姜仁富流遠地. 使經歷張至和白王曰: “玄寶等屢干罪犯過蒙寬宥猶不改心. 乃更謀亂禍機急迫未及上聞. 將玄寶等分配于外. 臣等聞亂臣賊子人得而誅之敢用先發後聞.” 又上*䟽曰: “賞罰人主之大柄也. 賞罰不明則善惡混淆紀綱紊亂而危亡隨之. 伏見禹玄寶洪壽父子本以邪媚之行依阿取容竊位苟祿但知其家不知有國無一念及於生民無一言及於公道. 頃在僞朝黨於林廉廣行賄賂占奪民田免於戊辰之誅幸也而玄寶則參於金佇得厚之謀洪壽則與於迎立辛禑之議屢被彈劾窺免己罪陰遣彝初造飾大言訴於

上國請親王動天下兵謀害本國此實萬世不赦之罪. 近年以來臺省抗*䟽論罪者數矣但賴殿下寬慈幸蒙原免誠宜改行易慮以報聖恩顧乃深銜向之論己者擬欲報仇朋比夢周援引私昵*{}佞之徒布列攸司又與宗親等無時聚謀誣陷忠良擾亂國家罪不容誅. 臣等備員相府以社稷大計不可坐視而不言. 故於前日將罪魁玄寶及其子洪壽等五人黨與南平君和等二十人已皆迸斥于外而罪惡貫盈未厭衆心伏望明正其罪籍沒家産以明國家罰惡之典.” 王命流玄寶于雞林皆削職遠流.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5

憲府上*䟽曰: “殿下卽位以來變故相仍朝廷不睦此無他賞罰不明恩義不分之致然也. 禹玄寶素無節義阿世取容位至宰相洪壽姦回*{}媚一無可稱夤緣戚里寵待擾渥並宜恭謹守職以補王室也. 旣與安烈逆謀又與夢周陰謀構亂所犯屢著罪在難宥恃殿下數宥之恩忽社稷安危之計曾無戒懼日益驕矜謀去忠臣惟事報復遂使中外相疑臣隣不輯竊爲殿下痛甚. 法者國家之大柄不可以私撓也. 今都評議使司上*䟽論列而殿下屈法寬貸以缺衆心. 伏望殿下計以社稷斷以大義明正其罪垂戒萬世.” 郞舍亦上*䟽請一依都堂所啓皆不報憲府復上*䟽曰: “天祐聖神以復王室而殿下勵精圖理幾至昇平實三韓万世之幸也. 而禹玄寶父子前日所犯皆關國體法不當宥賴上寬仁獲全性命而乃懷報復之志日肆姦邪之計朋比夢周連結宗親陰圖構亂貽患國家是誠宗社之罪人恐殿下不得而私也. 竊念殿下卽位以來禍亂相繼迨今不解無非此人之爲也. 薄昭文帝之親舅也一犯法而文帝不小暇貸以存漢法楊妃玄宗之寵姬也一有變而玄宗割愛正法以安衆心盖不得已也. 願殿下深思熟慮斷以大義永絶禍階.”

 

#高麗史115-列傳28-禹玄寶-006

郞舍金子粹等言: “禹玄寶構釁生事之罪在所不赦輔臣憲臣上章請罪而殿下不以大義處之務從寬典是愛克厥威流於姑息而大有乖於從諫之美意也. 願明示威斷一依前日所奏以快衆心.” 王命永不敘臺諫復交章請罪留中不下伏閤力爭王曰: “玄寶父子罪雖重予本惡殺不忍加誅. 且予旣從臺諫之言已遠流矣. 臺諫宜亦從予言毋强言也.” *{}又言: “震陽等獄辭云洪壽洪富指嗾上*䟽請明正其罪.” 於是更流洪壽洪寶遠地永不敘. 玄寶入 本朝封丹陽伯卒年六十八輟朝三日賜賻致祭官庀葬事謚忠靖.

 

#高麗史115-列傳28-李崇仁-000

李崇仁.

 

#高麗史115-列傳28-李崇仁-001

李崇仁字子安京山府人. 恭愍朝登第授肅雍府丞累遷長興庫使兼進德博士本國選文士應擧

京師崇仁爲首選以年未二十五不遣歷禮儀散郞藝文應敎門下舍人. 辛禑時除典理摠郞與金九容鄭道傳等請却北元使坐流削職尋釋之起拜成均司成. 轉右司議大夫與同僚上*䟽曰: “從諫人君之美德. 故書曰: ‘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 殿下春秋鼎盛國家多故正當勵精求理之時也. 近日憲司請開書筵卽賜兪允群臣喜慶以爲聖學日進當日與老成大臣講論治道終始惟一不可怠忽. 先王克謹天戒不敢遑寧故詩曰: ‘敬天之怒無敢戱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 又曰: ‘無曰高高在上日監在玆.’ 竊聞近日書雲觀上言乾文有變是天仁愛殿下而譴告也宜减膳徹樂恐懼修省上以*荅上天仁愛之心下以慰群臣顒望之情. 守令民之司命苟非其人民受其害民之憔悴莫甚此時乞令兩府臺諫六曹各擧所知擧非其人罪及擧主. 近來遷代大速雖得其人未見其效*{}倣三載考績之法滿三年方許遞代令按廉殿最以聞如有政績尤著者不次擢用. 興師動衆必有其弊故遣將帥宜有節制國家已於各道置三元帥一道之任宜專委三元帥近來一有小寇三元帥外別遣諸元帥諸兵馬使非惟委任不專卒無成功往返之*閒民受其苦乞自今本道之任專委三元帥隨其成敗以明賞罰仍乞各道元帥依六道都巡察使軍目統率本道軍官毋得奪占以致紛擾. 設官分職各有攸當故先王置內侍府以待中官是爲令典不可改也乞復置此官將中官之小心謹愼者隨品轉用毋與朝官. 設險守國先王之制故孟子曰: ‘天時不如地利.’ 近來海寇大熾侵至畿甸中外城郭頹圮不修民無所據流移莫禁盜益深入乞內自都城外至沿邊州郡各令有司以時修築務要堅固使民安業且有功而賞人必相勸無功而賞人必不服. 國家土田之賜本以待有功近來冒受賜牌占田太多者有之乞令有司根究推刷其不盡與南幸興王癸卯三等功者收其田雖在三等之例其所占過其數者收其贏數以充軍須功臣之號除有功外亦宜重惜. 近因倭寇諸道貢賦大半未納百官之俸歲减一歲崇敬府尙瑞寺及興福崇福典寶三都監已無所職但糜廩祿乞皆革罷. 近來官爵眞添相雜其謝牒但有堂後署而無印信恐後日必有假濫乞東班則典理司西班則軍簿司印信署給.” 尋拜密直提學.

 

#高麗史115-列傳28-李崇仁-002

與政堂文學鄭夢周纂實錄崇仁夢周會權門燕飮不勤編摩時議譏之. 轉同知司事以李仁任姻族杖流通州召還簽書密直司事與李穡金士安如 京師賀正還拜藝文館提學. 辛昌時與朴天祥河崙等辨永興君環眞僞坐誣憲司請置極刑崇仁逃獄卒反接崇仁子次若索之鞭背流血過梨峴適遇我

太祖獄卒匿次若路傍家次若大呼曰: “

令公活我.”

太祖驚問之謂獄卒曰: “豈可責子索父耶?” 卽命釋之令從者一人歸次若于家乃與侍中李琳白昌曰: “卽位之初宣布寬仁請宥天祥等. 且崇仁侍講書筵啓沃有日乞令供職.” 於是流天祥等于遠地崇仁乃出赴書筵憲司劾之崇仁辭不允諫官具成佑吳思忠南在沈仁鳳李堂等上*䟽劾崇仁曰: “傳曰: ‘爲人臣止於敬爲人子止於孝.’ 此天下古今之常典也. 苟爲臣子而不孝不敬罪莫大焉. 臣等竊惟崇仁性禀姦貪言行邪佞才無經國慮不及遠但以文墨末藝出身盜名久居樞要. 往者仁任用事旣爲黨比堅味盜國又爲腹心頗張威福恣行不法. 父母之喪未滿三年不得掌試國家之制也而崇仁爲散騎常侍當母憂求爲監試試官而不可以朝服試之故以常侍高官降求上護軍以掌其試. 且母死纔踰百日啗肉自若以毁人紀是不孝也. 比來上國以群兇貪饕絶我國矣而群兇伏誅聖上中興侍中李穡以天下名望力疾入朝而崇仁從行不改本心身親買賣有同商賈以浼我侍中之行而使中國之人唾我三韓士大夫之面. 雖詩成七步口誦堯舜之言曾犬豕之不若眞所謂小人儒也. 豈可以爲侍讀而置諸左右乎. 至于近日肆其姦謀誣陷宗親欲敗父子兄弟夫婦之大倫而情見辭窮違命隱匿殿下以侍讀之故命赦勿問又降宣麻優禮待之而崇仁不知天地包容之恩遲留旬月不卽進謝其無上毁禮之意甚矣. 其爲不敬孰大於此敗常亂俗帝王所不宥. 願令憲司案罪痛理遠竄四裔以懲不孝不敬與夫辱國之罪以正人倫以勵士節.” 昌下其*䟽于憲司令究問是夜憲司使臺卒守崇仁家崇仁穴墻逃獲之上*䟽劾流京山府又劾前秘書監朴敦之嘗蒸妻母今又從李穡入朝親自買賣幷流遠州敦之卽啓陽也與崇仁素善故.

 

#高麗史115-列傳28-李崇仁-003

及簽書密直司事權近上*䟽論救崇仁曰: “近日臺省論執崇仁罪狀殿下優容復其爵位而論者愈堅指爲不忠不孝殿下重違諫憲擯黜崇仁以示至公. 然有君如殿下之明有臣如崇仁之賢而反以大惡得罪以累聖明甚可惜也不得不辨. 夫謂崇仁爲不孝者以其母歿三年之內爲試員也. 然當是時其父元具旣老且病命在朝夕恤恤然欲及其生得見其子掌試之榮也. 國家重崇仁之才憫元具之志俾掌監試若崇仁苟辭則是知有死母而不知有生父也欲免其身後之謗而不恤其父當時之志也故雖內不自安而黽勉就職是雖有過孔子所謂觀過知仁者也誠是孝子之不幸不可謂之不孝也. 今之仕者或有父母俱歿三年之內冒干口傳赴試登第者或有踐華要坐府司刑人殺人不以爲愧者不審此人父母俱歿爲誰榮乎爲自己也. 爲父忍母猶爲不孝爲自己忘父母得爲眞孝乎? 况我國人能行三年喪者萬或有一國家又設起復之法以奪其情若罪崇仁必求能行三年喪者用之則是弃萬得一臣恐殿下不能得人而用之也. 不察崇仁愛父之情累以不孝之名豈不甚可惜乎? 夫謂崇仁爲不忠者以其推辨永興眞僞之事旣禀上命宜卽自詣遷延不進以至隱避也. 然崇仁大臣永興眞僞之辨言語之小失也以國家舊法處之不過送一公緘問之而已又况前日憲司上書以爲大臣犯法不使就吏戮辱殿下然之定爲判格故崇仁恃國家之舊法信殿下之判旨不卽就辨. 及至憲司發怒推致然後知舊法之不足恃判旨之不足信勢窮事迫至於隱避. 是雖怯弱亦由處之失道使之驚懼非是崇仁心懷不忠敢拒上命也. 其涉永興眞僞之事盖其天性慈祥篤愛朋友適與可興輩比隣相從得聞其言非是崇仁誕妄倡爲此言也. 及復爵位不卽進謝者誠畏憲司亦非不敬上命也. 若夫奉使中國身親買賣之事其致謗有由焉指揮姓陳者其妻卽崇仁妻之宗族也因往其家經過市巷又欲遊觀行于道上. 有與崇仁不恊者因爲此言以誣毁之聽者不察以爲實然. 若果買賣以辱國家則臣之奉使適在崇仁使還之後當得聞之臣在中國未嘗一聞崇仁買賣辱命之事不審. 議者其足未嘗躡中國之境其耳何得聞此事乎? 謗者果能賢於崇仁者乎? 徒信謗者之言而不信崇仁之行又何偏也. 惟我國家臣事

大明以來表箋詞命多出崇仁之手. 恭愍得謚上王襲爵皆崇仁文章之力也. 得免歲貢金銀馬布亦崇仁之力也.

皇帝屢稱文章之美謂我國有人物者亦是崇仁之功也. 崇仁文章簡潔高古*閒世挺生中國罕有國家詞命不可不使此人掌之也. 議者不此之察反信小人陰毁之言敢以大惡加之豈不甚可惜乎? 親親尊賢二者爲天下國家之大經也. 殿下親重宗室欲雪其恥特命所司以明永興眞僞之由親親之道可謂得矣. 崇仁久爲侍講之官殿下所受敎之臣也. 纔有疑謗不爲辨理卽命放黜尊賢之道有未至焉. 臣竊爲殿下惜之也亦宜爲之特命所司推明其謗自出之由謗者果能不買中國一毫之物者乎? 崇仁行貨必不能神轉而鬼輸用車幾兩*{}馬幾匹其車果皆崇仁之貨乎其馬果倍他人之例乎一一推明謗者眞無一毫之買車皆崇仁之貨馬倍他人之例然後明正崇仁之罪則崇仁自服而萬世稱殿下之公矣. 若謗者亦有販買之物其車非盡崇仁之貨其馬非倍他人之例則謗者眞誣陷君子之小人宜正謗者誣陷之罪以雪賢臣受屈之辱則尊賢之道亦得而萬世皆稱殿下之明矣. 議者又以爲崇仁讀書通理素有重名難同其他無知之人所犯雖小宜置極刑又何不思之甚也? 不識義理無補國家者有所犯則以爲不足數恒容而保之能通文章有益邦家者小有疑則以爲不可赦必推而陷之則是後進之士皆欲爲苟免無恥之人誰肯苦心極力窮經通理得虛名而取實禍乎? 其毁人心術墮士風而誤後學也甚矣. 自古有議賢議能議功之法賢者能者或有所失議其賢能從以末减所以使人人皆勉於賢能也. 今之議者反重賢能之罪是沮後人爲善之志也. 假使崇仁誠爲有罪若議文章之功特加赦宥後進之士皆勉於爲學矣. 况今崇仁之罪如臣所陳皆有可議者乎? 伏望殿下下臣此書于都評議使門下府司憲司推詰謗者明其曲直以雪其恥以褒其賢以尊師儒以勸後學公道幸甚. 昔周公孔子皆大聖也周公未免於有過孔子未免於被毁微孟子之辨則匡章未免爲不孝無同舍之歸則不疑未免爲盜金古之聖賢不幸被謗亦多有之. 願殿下不以被謗而輕崇仁也. 殿下若以臣言爲可擧而施之以爲不可宜付有司以正臣朋比罔上之罪臣寧欲與崇仁同被重責雖死無恨不欲坐見崇仁以誣得罪而貪位畏威苟容緘黙也.”

 

#高麗史115-列傳28-李崇仁-004

大司憲趙浚時起復故以: ‘父母俱歿三年內踐華要坐府司等語爲己發也深銜之. 崇仁雖有才然行已則所失固多近之論救亦不可謂至公. 近嘗言: “穡之入朝也士安傔從商人白巨麻多齎金銀以行崇仁令减其數巨麻恨之構虛事.” 昌下近書于都評議使司令議使司移門下府門下府牒憲府問崇仁伴行通事宋希正希正云: “崇仁齎白金苧麻布入市買彩*{}十六匹絹二十餘匹木緜五匹色絲五六斤.” 又鞫私隷白仁者亦如希正言諫官上*䟽論近曰: “臣等上*䟽論崇仁罪殿下命憲司鞫之. 崇仁逃匿簽書密直權近上*䟽極言崇仁無罪且揚其賢. 請鞫論崇仁者臣等不得不辨乞賜垂察. 惟我先王上法三代以立喪制及國家多故權從唐宋之制奪情起復然其起之也甚謹必使禮部奉旨牒中書中書牒諫院諫院牒憲司憲司復牒禮部督起視事故名卿大儒固有不得已而起復者盖急於用人才非所以榮其人也. 是以宗廟大享正至誕節與夫八關燃燈凡諸朝會則不與焉此國家成法也. 雖頑愚之人至於吉禮皆曰: ‘吾父母三年之內不敢與焉.’ 况冠帶而掌國試乎? 崇仁讀書登第盜名一世斬焉在衰絰之中*{}附林廉求爲常侍而處華省又掌國試. 夫常侍諫官也不可以公然毁禮故降求上護軍爲監試試官以吉服入文宣王廟坐明倫堂啗肉自若揚揚然榮輝於人以禽獸之行導三韓後學之輩臣等誠恐以不正之學累殿下惟新之理故不得不追論之也. 權近反以其掌試爲孝父是欺殿下而毁人倫也. 近非不知崇仁之犯法毁禮爲有罪而臣等之論劾爲有理也但阿私所好飾詐文非蒙蔽上聰欲害所司耳. 且崇仁誣陷宗親詐窮獄成乃逃殿下以侍讀之故命赦之臣等再論其罪而又逃其爲不敬孰大於此. 而近反謂之賢以臣等爲誣陷君子請加推鞫. 是欲使諫官杜口而開殿下拒*{}之漸也所謂: ‘一言喪邦者也.’ 其買賣之事一行宋希正及白仁等明白納辭而近黨比崇仁欲害所司敢以妄言欺罔上聰其罪莫甚. 乞下憲司收其職牒與希正白仁等對鞫以正其罪.” 下都評議使司議之.

 

#高麗史115-列傳28-李崇仁-005

郞舍復上*䟽曰: “崇仁誣陷宗親欲毁人之大倫其罪一也. 母喪三年之內吉服掌試啗肉自若以毁風俗其罪二也. 奉使上國身親買賣與市人爭利失使臣之節其罪三也. 所司法官奉王命辨宗親眞僞而逆命逃匿其罪四也. 所司劾奏殿下赦勿問又降宣麻優禮待之而不卽進謝其罪四也. 崇仁之罪如此而權近朋比飾詐欲以掩庇謀害所司其罪有甚於崇仁固不在赦不宜付相府而更議也且案罪定法非宰相之事也乞下憲司收其職牒明正其罪.” 昌命勿鞫奪告身流牛峯縣. 起居舍人孟思誠以嘗受業於近不署名於*. 恭讓時諫官論: ‘崇仁與河崙前爲仁任腹心後徇穡姦計以督辛昌朝見而欲立辛禑以絶王氏之血食.’ 徙流他郡. 彝初獄起逮繫淸州以水災免未幾許從便召還給告身除知密直司事同知春秋館事. 又以鄭夢周黨削職遠流. 尋卒崇仁天資英銳文辭典雅穡每歎賞曰: “此子文章求之中國世不多得.”

高皇帝嘗覽崇仁所撰表嘉之曰: “表辭誠切.” 中原士大夫觀其著述亦莫不歎服. 有陶隱集行于世. 子次點次若次騫次參.

 

列傳卷第二十八.

 

 

#高麗史116-列傳29-00-000

列傳卷第二十九. 高麗史一百十六.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6-列傳29-沈德符-000

沈德符.

 

#高麗史116-列傳29-沈德符-001

沈德符字得之寧海府靑*鳧縣人. 父龍吏曹正郞. 德符忠肅末蔭補司醞直長同正. 恭愍朝累遷判衛尉寺事. 辛禑初除右常侍陞禮儀判書拜密直副使商議會議都監事. 出爲西海道元帥進知密直司事賜推誠恊贊功臣號. 尋判司事轉知門下事復爲西海道元帥與羅世等擊倭于鎭浦獻捷禑厚加賞賜. 久之拜贊成事. 時遣使如

京師獻歲貢命德符檢方物于平壤府禁私挾金銀者. 押物禹堅犯令斬以徇. 又出爲東北面上元帥遇倭賊于北靑咸州之境要外平斬先鋒五十級. 倭又寇端州德符與戰敗績. 倭百五十艘又寇咸州洪原北靑哈蘭北等處殺虜人民殆盡德符與知密直洪徵密直副使安柱靑州上萬戶黃希碩大護軍鄭承可等與戰于洪原之大門嶺北. 諸將皆敗先遁唯德符突陳獨入中槊而墮. 賊欲復刺麾下劉訶郞哈馳入射之遂連斃三人奪賊馬以授德符轉戰出陣. 於是德符軍亦大敗賊勢益熾.

太祖請往擊之至咸州部署諸將. 營中有松在七十步許.

太祖召軍士謂曰: “我射第幾枝第幾箇松子汝等觀之.” 卽以柳葉箭射之七發七中皆如所命軍中皆蹈舞歡呼.

 

#高麗史116-列傳29-沈德符-002

明日直指賊所屯免兒洞伏兵於洞之左右. 賊衆先據洞內東西山遙聞螺聲大驚曰: “

[太祖舊諱]硨磲螺也.”

太祖率上護軍李豆蘭散員高呂判衛尉寺事趙英珪安宗儉韓那海金天崔景李玄景河石柱李柔全世韓思友李都景等百餘騎按轡徐行過其*閒賊見兵少行緩不測所爲不敢擊東賊就西賊爲一屯.

太祖登東賊所屯處據胡床令軍士解鞍息馬. 久之將上馬百步許有枯槎.

太祖連射三矢皆正中之賊相顧驚服.

太祖令解倭語者呼謂曰: “今主將卽

[太祖舊諱]萬戶也. 汝其速降否則悔無及矣.” 賊酋對曰: “唯命是從.” 方與其下議降未定.

太祖曰: “當因其怠而擊之.” 遂上馬使豆蘭呂英珪等引致之賊先鋒數百追來.

太祖陽北自爲殿退入伏中遂回兵親射賊二十餘人皆應弦而斃. 與豆蘭宗儉等馳擊之伏兵又起. 於是,

太祖身先士卒單騎衝突賊後所向披靡出而復入者數四手斃賊無筭. 所射洞徹重甲或有一矢而人馬俱徹者. 賊徒奔潰官軍乘之. 呼聲動天地僵尸蔽野塞川無一人得脫者. 是戰也女眞軍乘勝縱殺.

太祖令曰: “賊窮可哀勿殺生擒之.” 餘賊入千佛山亦盡擒之.

 

#高麗史116-列傳29-沈德符-003

禑攻遼德符以西京都元帥行從我

太祖回軍. 辛昌立拜判三司事.

太祖與德符池湧奇鄭夢周偰長壽成石璘趙浚朴葳鄭道傳議曰: “禑昌本非王氏不可奉宗祀. 又有

天子之命當廢假立眞.” 奉定妃敎放昌于江華迎立定昌府院君瑤是爲恭讓王. 卽位之夕王壻姜淮季父蓍入謂王曰: “諸將相立殿下者只欲圖免己禍非爲王氏也. 殿下愼勿親信思所以自保.” 王壻禹成範侍側聞之告其母尹氏. 尹氏從兄紹宗聞之以告九功臣. 九功臣言於王曰: “殿下甫卽位讒言遽入臣等惶懼無已. 殿下若信讒言卽罪臣等若以臣等黜僞姓復立王氏爲有功於宗社. 請罪讒人使上下無*閒焉.” 王顧左右黙然九功臣俯伏良久而退. 尋賜忠勤亮節翊贊佐命功臣號拜壁上三韓三重大匡門下侍中判都評議使司事吏曹尙瑞司事領孝思觀事兼八衛上護軍領經筵事封靑城郡忠義伯賜中興功臣錄*券敎曰: “有德者尊之以官有功者勸之以賞若稽古典自有成規. 卿秉志忠勤飭躬廉簡用舍隨時安危注意適時通變善應兵機人用樂從惟其所令. 乃能諭群帥於危疑之際回大軍於險阻之中而使權姦摧沮狂謀,

中國復修舊好. 尹承順回自

京師,

帝責本國以君位絶祀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於是守門下侍中

[太祖舊諱]與卿共謀相與徇義忘身坐定大議天命所在人心亦隨朝市不驚兵革不用異姓之禍不日而除. 邦國之基旣傾而再平王氏之祀已絶而復續在昔平勃之安劉漢狄張之復李唐雖時異而勢殊諒志同而氣合. 功在社稷澤及生民. 余惟仰成嘉乃丕績. 位上卿而極備恩數告祖廟而指誓山河. 立閣圖形鐫碑頌德. 崇加三代祖考宥及永世子孫.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 仍賜銀一錠馬一匹. 卿其永肩乃心以輔予德.”

 

#高麗史116-列傳29-沈德符-004

王將幸長湍觀戰艦臺諫上*䟽諫止之王遣人問德符曰: “今日之擧將如何?” 對曰: “人君行止非臺諫所能止也.” 王決意將行臺*{}猶不退成石璘直入奏曰: “臺諫之言不可拒.” 王勉從之. 又下敎錄回軍功賜田. 西京千戶尹龜澤告我

太祖曰: “金宗衍與侍中沈德符判三司池湧奇等謀將害

侍中. 判繕工事趙裕又謂予曰: ‘沈侍中令其鎭撫前密直副使曹彦郭璇前判書金兆府前判事魏种張翼與裕等勒麾下兵將害

侍中.’”

太祖以其言密告德符裕德符族姪且麾下鎭撫也. 德符怒下裕獄. 語在宗衍傳,

太祖白王曰: “臣與德符同心奉國本無猜貳趙裕之事必虛妄請勿鞫令我二臣終始保全.” 王將釋之. 德符聞之大驚泣請曰: “裕辭連於臣. 今若不問則臣之不與謀何以辨之? 請與裕對鞫.” 王召德符入德符不顧而出步至巡軍自請繫獄. 王命知申事閔開召之德符乃進謝. 王命釋裕憲府上*䟽請將裕龜澤對置. 王命評理朴葳同臺*{}鞫治. 裕初不服葳欲先拷訊龜澤執義柳廷顯曰: “先鞫告者何義也?” 葳變色黙然乃拷訊裕裕服絞殺籍其家. 憲府又劾德符遂囚彦璇兆府种翼于獄皆杖百遠流罷德符又流湧奇等. 臺諫交章曰: “德符爲國首相乃令趙裕金兆府等姦兇之輩掌其兵權以致禍萌欲掩裕罪輕自就獄取笑於人又不從判旨累日擁兵不放無人臣之禮. 今麾下皆已服罪德符尙在國中人相疑忌禍不可測. 願殿下竄之遠方以絶國人之疑以杜禍亂之萌.” 連日伏閤固請乃流德符于免山. 明年起封靑城郡忠義伯復拜侍中從世子如京師諫官以德符獲罪未久上*䟽止之不聽加賜安社功臣號.

 

#高麗史116-列傳29-沈德符-005

後與守侍中裴克廉等上*䟽請罷諸道觀察使復按廉使罷節制使經歷都事復掌務錄事罷新定監務諸驛丞諸道儒學敎授官資贍楮貨庫人物推辨都監東西遞運所水站及戶口成籍牛馬烙印州郡鄕社里長等法又諸司有受禀事皆直報都堂勿隷六曹. 尋辭職改判門下府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0

李琳.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1

李琳固城縣人父嶠監察大夫. 琳恭愍朝累官密直副使. 辛禑時陞判司事禑納琳女冊爲謹妃封琳爲鐵城府院君琳母李氏爲三韓國大夫人妻洪氏爲卞韓國大夫人. 琳好佛嘗欲往慶尙道四佛山寺禑以: “國舅不可輕出.” 止之. 華藏寺僧覺然自稱得道雖達官亦惑之婦女坌集醜聲流聞憲司鞫之素敬信者皆惜之琳尤痛立門外大叫曰: “此僧有何罪耶?” 辛昌時拜門下侍中命劒履上殿贊拜不名. 琳乞解職不聽. 恭讓卽位金佇邊安烈之獄起辭連琳及子貴生流遠地遣執義南在等鞫之. 諫官尹紹宗等上*䟽曰: “今見慶尙道都觀察使金湊執義南在判事孫興宗獻納咸傅霖等同鞫李貴生獄詞云: ‘去歲十月禹仁烈先到邊安烈家貴生隨父琳繼至. 安烈謂琳曰: 令李乙珍李庚道郭忠輔等害侍中

[太祖舊諱]然後仁烈與王安德禹洪壽等往驪興迎辛禑計已定矣. 仁烈不言微笑.’ 其情固當鞫問. 貴生之言明白與臣等前所論奏金佇之言如出一口. 仁烈安德洪壽等黨於安烈欲立辛禑絶我王氏之罪天地所不容祖宗所不宥而王氏臣子不共戴天之讎也. 殿下旣不私安烈而誅之仁烈等三人尙未就誅反側之禍甚可畏也. 請將仁烈安德洪壽明正典刑以慰祖宗在天之靈以懲萬世亂賊之黨.” *䟽上留中不下.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2

臺諫交章上*䟽曰: “伏覩

宣諭聖旨: ‘高麗國中爲陪臣者忠逆混淆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此則

皇帝以剛明果斷之資信賞必罰能一天下而明睿所照知我外國之事如見肺肝其天下之人稱明見萬里者信矣. 其懷諸侯繼絶世之義亦至矣. 今侍中

[太祖舊諱]素薀忠義常腐心於僞朝而不敢發及辛禑狂妄日甚遂有攻遼之擧崔瑩主之侍中

[太祖舊諱]力沮不得行至鴨江擧義回軍退禑黜瑩而議立宗親主將曹敏修以李仁任李琳之親謀於李穡立禑子昌則

[太祖舊諱]之忠憤益切矣. 及見

宣諭之語慨然有反正之志出萬死計倡大義定大策奉殿下而復正統宗廟得以血食. 臣等以爲此

天子所謂忠也. 仁任欲專政固寵詐以辛旽之子禑爲玄陵所御宮人所出而立之以其族弟李琳之女妻之其後曹敏修李穡共立子昌邊安烈李琳李貴生鄭地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元庠等又謀害侍中

[太祖舊諱]欲絶我王氏之祀幸賴宗社之靈兇謀不遂. 向使安烈之計得行豈惟侍中

[太祖舊諱]不得免禍. 王氏宗親亦無遺類而殿下之大事去矣. 臣等以爲此

天子所謂逆也. 安烈雖伏誅而其餘逆黨未正鈇鑕故臣等上*䟽請罪殿下不唯不允反加褒獎書再上而又不下. 忠逆混淆大爲中興初政之累也. 古今人主優柔不斷以致禍亂者甚多. 臣等大爲殿下惜之. 臣等所言只爲社稷殿下所重未知何事? 殿下儻宥此輩恐三韓之人以姻婭之私窺殿下也. 又恐

天子謂: ‘忠逆混淆亦如前日也.’ 伏望殿下斷以公義將李琳貴生鄭地仁烈安德洪壽元庠乙珍庚道等明正其罪則忠逆分辨朝廷淸明亂臣賊子知所戒矣.” 不報.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3

臺諫復*䟽曰: “法者天下古今所公共非一人所得而私也. 是故願理之君有罪者雖至親必罰有功者雖仇怨必賞. 周之管叔成王之叔父也將危周公而見誅漢之上官安昭帝之親舅也以謀霍光而赤族是皆以公滅私爲國不顧家者也. 假使周公霍光見疑於成王昭帝則周漢歷年之久亦未可期. 唐之張柬之等五人忠義社稷之臣也. 中宗以其推戴之力入紹正統灼知武三思之罪逆而牽於私意優柔不斷卒使忠義功臣柬之等五王皆不得保其首領尋亦不自免此以私滅公知有家而不知有國者也. 千載之下惜中宗之不斷恨五王之失計也. 我玄陵初政之美殿下所親見也. 及其末年遠忠直近憸邪而賞罰失當遂使功臣無一得全卒致十六年異姓之禍.

天子剛明果斷信賞必罰能一天下而以一驛丞之故拔盡親王之髮以謝天下.

天子之尊而不得赦其子者誠以: ‘法者非一人之所得私也.’ 戊辰回軍之後諸將議立王氏曹敏修以主將沮衆議謀於李穡李琳而立昌李穡旣與敏修李琳共謀立昌又謀迎禑. 此二人者世爲王氏之臣而又爲大將大儒宜其首倡大義以圖興復顧乃沮衆議而立異姓則其爲祖宗之罪人三韓之世讎而謀逆之罪明甚矣. 權近齎

天子復立王氏咨中路私拆預知密旨不付都堂先示李琳則其欺

天子負王氏黨附異姓陰謀不軌得罪於祖宗亦大矣. 李琳李貴生李乙珍鄭地禹仁烈李庚道王安德禹洪壽元庠等與逆賊邊安烈謀害社稷大臣以迎辛禑. 凡謀殺大臣者尙且不宥况擁立異姓使我列聖之靈永不血食者乎? 倘使逆謀得遂則殿下何以成中興之業祖宗何以享孝孫之祀. 然則此逆黨者非列聖子孫所共戴天非王氏臣子所共立於三韓之地上者也. 願殿下爲三韓社稷慮爲萬世子孫計斷以大義明正其罪.” 王召我

太祖及沈德符曰: “臺諫所論敏修權近旣已罪之. 卿等宜諭臺諫更不論執.” 遂徙琳于鐵原穡于咸昌地于橫川貴生于固城流仁烈于淸風杖乙珍庚道謂安德洪壽有功庠但聞安烈言皆原之.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4

臺諫復請曰: “罪莫大於反逆天下萬世所不可赦者也. 邊安烈潛圖不軌欲殺大臣迎辛禑以逞其欲臣等上*䟽請鞫其黨殿下命申孝昌朴爲生鞫李乙珍乙珍云: ‘李琳李貴生鄭地李庚道元庠實與其謀.’ 又命臺省巡軍鞫之貴生明言謀逆之狀問李琳則亦與貴生同而殿下皆宥之或反褒之或止杖之遠竄者或徙近邑或有削爵而置近境者或有不削爵者等. 爲逆黨而罰之不同有如是大失刑政之公矣將見紀綱不振讒佞日盛兇逆得志爭臣杜口忠良觖望而危亂將至中興之大業瓦解矣. 琳貴生與逆魁安烈潛圖不軌其狀已著. 禹仁烈與琳貴生往安烈第其同謀之狀明矣. 安烈欲使仁烈王安德禹洪壽迎辛禑人固多矣而必使三人迎禑則其與謀也必矣. 仁烈素無節行阿附仁任安德夤緣軍功並至將相殿下反以此二人爲有功而加爵賞何哉? 洪壽於辛禑時叅掌機密頗有不廉之誚惟承家蔭驟至卿相. 乙珍庚道頑愚無知拔身行伍濫稱軍功以盜爵祿. 今皆爲逆魁之腹心首居刺客之列豈可杖之而已乎? 權近私拆天朝復立王氏之咨先示逆黨以趣逆謀罪固不容誅矣. 曹敏修秉主將之權沮衆議立異姓. 李穡爲世儒宗於復立王氏之議固當悅而從之乃反沮之. 皆王氏祖宗之罪人也. 鄭地元庠與謀之狀乙珍已明言之亦豈可不辨而遽捨之乎? 願殿下深慮萬世子孫之計明正其罪以副三韓臣庶之望.”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5

命配琳貴生敏修穡仁烈地近乙珍庚道安德洪壽庠等于外. 諫官再上*䟽力爭不聽. 臺諫復交章曰: “向者邊安烈畜憤於革私田及至禮部咨文之來欲盡滅王氏以固辛氏乃與李琳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李貴生等潛謀不軌以李乙珍李庚道爲刺客欲害忠良以謀亂國家若其計得行則王氏之中興其可望乎? 今反加逆黨以官職而寵異之是勸萬世大逆不軌之黨也. 侍中

[太祖舊諱]才兼將相心在社稷隣敵畏其威中原慕其名國之存亡實繫是人. 若非是人殿下何以成中興之大業太祖列聖三十一代在天之靈何以享殿下之孝祀乎? 今若不去逆黨漸使得志則臣等恐社稷之忠臣必爲唐室之五王未免逆黨之中傷矣. 柰何殿下以姻婭之故曲法赦之乎? 乞明正典刑以戒後來.” 不聽. 臺諫復上*䟽曰: “大逆天地之所不容人倫之所不赦. 故仲尼作春秋而誅亂討賊必先誅未發之禍心. 况其已著之大逆乎? 殿下旣爲太祖之神孫則安烈之黨殿下之世讎也. 國人明知其罪而殿下宥之則殿下亦祖宗之罪人矣. 柰何以姻婭之故聽信讒言宥此逆黨遂使憸邪之輩得志於內忠義之臣解體於外乎? 凡謀逆者先植黨與而後敢於爲惡未知殿下以謂安烈無黨與而獨謀乎? 伏願殿下割恩正法明置琳等典刑.” 又不允.

 

#高麗史116-列傳29-李琳-006

彝初獄起繫琳淸州尋以水灾免憲司又言: “不可輕赦.” 不聽尋宥琳及貴生. 郞舍許應等上*䟽曰: “殿下卽位之初以李琳姜仁裕王興申雅等常在僞朝憑恃女寵毁法亂紀悉皆流竄尋蒙恩宥完聚京都無所懲戒請下憲司屛諸遠方.” 王從之流琳于忠州仁裕豐州興淸州雅全州. 琳病死貶所. 子貴生茂生.

 

#高麗史116-列傳29-王康-000

王康.

 

#高麗史116-列傳29-王康-001

王康宗室*䟽屬. 恭愍二十年應擧中會試康於儕輩年最少王召見謂曰: “判官曹崇禮進士閔安仁老成儒者尙未中第况此少者乎? 必假手也.” 使寫會試策題不克. 王怒停殿試. 命自今年未十五歲者毋得赴試. 踰數月覆試賜同進士第補成均直學累遷江寧府丞. 辛禑立授典理摠郞遷成均祭酒尋爲西北面安撫使安集郡縣流離人物. 恭讓朝拜判典農寺事出爲楊廣全羅慶尙道水軍體察使兼防禦塩鐵使尋轉禮曹判書陞密直副使兼楊廣全羅慶尙道水軍都體察使塩鐵漕轉招討營田繕城事. 敎曰: “國家中遭否運僞主昏*{}權臣貪暴紀綱大壞加以倭寇陸梁州郡凋瘵漕轉不通倉庾虛竭. 撥亂之後思得才能以革舊弊堂臣薦卿以任海道不數年*閒果有成效. 簡鍊戎兵而島吏遠遁轉輸糧餉而國用不竭. 予嘉乃功. 今委以三道都體察使以摠水陸之事其軍吏有功者具名以聞. 予將擢用. 奉翊以上申請科罪三品以下聽卿專斷.” 康屢運三道軍須稅貢都堂必設宴勞之. 康以利國爲己任務盡魚塩之利錢貨之入鉅萬計國家賴之. 康侵牟海道民多怨咨時謂康爲聚*{}之臣.

 

#高麗史116-列傳29-王康-002

康獻議曰: “楊廣道泰安瑞州之境有炭浦從南流至興仁橋百八十餘里倉浦自北流至蓴堤城下七十里. 二浦*閒古有浚渠處深鑿者十餘里其未鑿者不過七里若畢鑿使海水流通則每歲漕運不涉安興梁四百餘里之險請始役於七月終於八月.” 於是發丁夫浚之. 石在水底且海潮往來隨鑿隨塞未易施功事竟無成. 康嘗擧前牧使呂稱爲副使將代己任人以劉晏之徒目之.

 

#高麗史116-列傳29-朴葳-000

朴葳.

 

#高麗史116-列傳29-朴葳-001

朴葳密陽人. 初補*于達赤. 辛禑時爲金海府使擊倭于黃山江斬二十九級賊投江死者亦衆. 又倭賊五十艘至金海南浦牓示後來賊曰: “吾輩乘風利泝黃山江直擣密城.” 葳偵知之設伏兩岸將舟師三十艘以待之. 賊見牓一艘先入江口伏發葳亦突至遮擊. 賊狼狽自刃投水死殆盡. 時江州元帥裴克廉又與倭戰賊魁覇家臺萬戶著大鐵兜鍪至手足皆甲令步卒翼左右躍馬而前馬旋濘而止我軍迎擊斬之. 報至褒賞葳克廉甚厚. 後爲慶尙道都巡問使斬倭十四級. 禑攻遼葳以元帥行. 從我

太祖回軍復爲慶尙道都巡問使與安東元帥崔鄲擊倭于尙州中牟縣破之賜弓矢綵*{}. 又擊倭于高靈縣斬三十五級. 又以戰艦百艘擊對馬島燒倭船三百艘及傍岸廬舍殆盡. 元帥金宗衍崔七夕朴子安等繼至搜本國被虜男女百餘人以還. 辛昌下敎獎諭曰: “我朝昇平日久武備稍弛. 肆致島倭恣爲寇掠迄今四紀擾我三陲國家唯務守禦將帥尙稽徂征而卿發憤于懷仗義而往凌不測之鯨波覆積年之蟻穴室廬船艦盡爲煨燼俘虜人民得還鄕閭足以雪國家之恥足以復臣民之讎. 捷報初來予心寔喜. 今遣門下評理徐鈞衡賜卿衣領鞍馬銀錠等物.” 葳上箋謝. 時人以爲: “葳但燒廬舍舟楫實無俘獲.”

 

#高麗史116-列傳29-朴葳-002

尋改都節制使捕倭船一艘斬三十二級後以判慈惠府事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 拜知門下府事封忠義君賜功臣錄*券及廐馬一匹白金五十兩帛絹五端敎曰: “卿以寬弘之度豁達之資逢時展才委身鞅掌其處事之敏衛上之忠玄陵稱之. 四爲守令三鎭南服寇戢民安蔚有聲績才超耿賈之儔勇在關張之右. 城于州而金湯之利始驗劒其船而海道之警悉除. 載惟對馬之役有光辛巳之征.

天子責立異姓爲王卿與守門下侍中

[太祖舊諱]首倡大義推戴寡躬以安邦家之基以定君臣之分嘉乃丕績曰篤不忘. 追崇祖考之號仍加世宥之恩.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卿其膺此異數益勵忠誠.” 金宗衍之獄起辭連葳流豐州. 尋錄回軍功賜錄*券及田.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6-列傳29-李豆蘭-000

李豆蘭.

 

#高麗史116-列傳29-李豆蘭-001

李豆蘭初名豆蘭帖木兒女直金牌千戶阿羅不花之子. 襲世職爲千戶. 恭愍時豆蘭遣其百戶甫介以一百戶來投仍居北靑州. 事我

太祖屬麾下. 辛禑時遼瀋草賊四十餘騎侵掠端州豆蘭與端州上萬戶陸麗靑州上萬戶黃希碩等追至西州衛海陽等處斬渠魁六人餘皆遁. 胡拔都來寇端州副萬戶金同不花內應盡以貨財故後陽被執. 麗希碩等累戰皆敗. 時豆蘭以母喪在靑州,

太祖使人召謂之曰: “國家事急子不可持服在家. 其脫衰從我.” 豆蘭乃脫衰拜哭告天佩弓箭從行. 與胡拔都遇於吉州平豆蘭爲前鋒先與戰大敗而還.

太祖尋至胡拔都著厚鎧三重襲紅褐衣乘黑牝馬橫陣待之意輕

太祖留其士卒拔劒挺身馳出.

太祖亦單騎拔劒馳進揮劒相擊兩皆閃過不能中. 胡拔都未及勒馬

太祖急回騎引弓射其背鎧厚箭未深入卽又射其馬洞貫馬倒而墜.

太祖又欲射之其麾下大至共救之我軍亦至.

太祖縱兵大破之胡拔都僅以身遁. 時判書金世德妻尹氏寡居數年有穢行其母以嫁前洪州牧使徐義纔數日尹氏惡義而出之. 憲司劾之遣卒守其家李仁任等受尹氏厚賂謀欲寢之謂: “豆蘭屢立邊功.” 以尹氏妻之. 拜禮儀判書. 又從

太祖大敗倭賊于咸州免兒洞賜宣力佐命功臣號拜密直副使. 攻遼之擧從

太祖回軍尋商議同知密直司事會議都監事. 辛昌立授知司事. 恭讓卽位錄回軍功賜錄*券土田陞密直使. 與張思吉擊倭于西海道進知門下府事司判都評議使同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6-列傳29-南誾-000

南誾.

 

#高麗史116-列傳29-南誾-001

南誾宜寧縣人. 性豪邁無檢束自幼好奇計. 辛禑時補社稷壇直. 時倭寇大熾三陟郡城小且危國家難其守誾自薦知郡事. 旣到郡賊猝至誾率十餘騎開門突擊之賊敗走. 召授司僕正. 禑攻遼從我

太祖至威化島與趙仁沃等獻回軍之議且密謀推戴以

太祖嚴謹不敢發言. 旣還密白

太宗太宗戒以勿言. 轉三司右尹監門衛上護軍. 恭讓朝拜鷹揚軍上護軍兼軍簿判書錄回軍功賜土田錄*券陞開城尹.

 

#高麗史116-列傳29-南誾-002

遷密直副使上書曰: “從諫如流人君之德責難於君臣子之恭. 昔高宗命傅說曰: ‘朝夕納誨以輔台德.’ 說復于王曰: ‘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 古之君臣更相勉勵如此後之人君可不鑑哉? 近殿下坐正殿進百官以天之譴告與夫八事之弊自責下敎求言然其直言極諫者非一而優游不斷臣恐內多欲而外施仁義也. 昔賈誼上書: ‘以爲有痛哭者一流涕者二長大息者三.’ 夫以文帝之時內外晏然紀綱備擧誼之言尙爾矧當今日可言者多矣. 臣以庸劣荷殿下之重恩受殿下之厚祿凡所見聞不以上達是不忠也. 故以數語不避群邪切齒陰中之禍敢冒聰聽. 自甲寅以來忠臣義士常腐心於僞姓而不敢發. 辛禑之狂妄日熾遂有戊辰攻遼之擧. 諸將仗義回軍退辛禑而黜崔瑩議立宗室之賢主將曹敏修不顧萬世之法力沮衆議謀於一大儒立禑子昌則忠臣義士之憤益深切矣. 及見尹承順權近齎來

聖旨曰: ‘高麗國中多事爲陪臣者忠逆混淆雖假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於是九功臣慨然有拔亂反正之志出有死無生之計倡大義定大策而推戴殿下. 爲恭愍王後以奉王氏之祀此實祖宗在天之靈有以啓迪之也. 逆臣邊安烈因權近之私拆預知密旨黨附外戚反欲迎禑永絶王氏幾使

聖天子存亡繼絶之恩不得行. 其爲逆謀實金佇鄭得厚所明言官吏國人所共聞故臺諫交章論執. 而安烈伏辜餘黨免於鈇鑕國人靡不缺朢. 向使安烈之計得行則殿下之大事去矣. 金宗衍潛結奸黨同惡相濟以圖不軌令尹彝李初流言

上國請親王動天下之兵遂啓

聖天子疑我之心罪莫大於此者. 而使臣王昉趙胖之還辭證明白何置而不問乎? 使臣鄭道傳韓尙質等欽奉

宣諭聖旨曰: ‘高麗有多小地方也有賢的也有愚的自要小見識使那小人來.’ 則其爲不軌之迹明矣始謀之黨見矣. 誠宜命有司推鞫其狀明示重典聞于

天子可也. 而罪同罰異或誅或免何哉? 向使宗衍之黨之計得行而

天子不得明見萬里則三韓之民無遺類矣. 趙裕之言一也或遠竄或近流或有杖之者或有誅之者或有召還京師慰而安之者是亦何心哉? 向使趙裕之黨之計遂行則忠義社稷之功臣不得保全矣. 戊辰回軍之際池湧奇乃曰: ‘有親王之子孫在焉.’ 其言果驗於王益富之事也. 然則湧奇之扶擁益富而潛圖之迹甚明矣. 殿下殺益富而赤其族活湧奇而全其首領則殊失用刑之公矣. 益富之死也爲有罪則湧奇之生也何幸歟? 湧奇之生也爲無罪則益富之族奚罪歟? 向使湧奇之計得行則殿下之享國未必保也. 大逆不忠之黨皇天后土之所不容三韓臣子所不共戴天之讎也. 殿下烏得而私之? 管叔成王之叔父也將危周公而就戮上官安昭帝之親舅也以謀霍光而赤族. 假使周公霍光見疑於成昭則周漢歷年之久未可期也. 殿下不以王法爲念牽於姑息之仁臺諫論劾而反見斥逐群邪保全而反見任用是勸不忠不義於將來也忘祖宗五百年之社稷也. 然則其於皇天眷命殿下之意何其於

天子復立王氏之意何其於祖宗扶佑殿下之念何其於臣民共戴殿下之心何. 臣恐三韓之人以姻婭之故有以窺殿下之私心也. 臣之所言公則請將安烈宗衍趙裕之黨與夫湧奇等卽下憲司明正其罪布告中外以快人神之憤以懲亂賊之徒可也. 好惡出於一時是非公於萬世臣何惜一朝之命不顧萬世之法乎? 臣之所以極言不諱者寧得罪於殿下冀不獲罪於祖宗也. 又念君子陽類磊磊落落無所回互用之則升其國於明昌而衆臣和於朝萬物和於野簫韶九成鳳凰來儀小人陰類唯唯諾諾變亂是非用之則降其國於昏暗而日月薄食水泉沸騰山谷易處霜降不節此必然之理也. 伏惟殿下親君子訪以時政得失問以古今亂理從容談笑涵養德性無言不聽靡事不擧非法不道非禮勿行. 絶宦官遠小人斥異端存天理而滅人欲則可以共新於理化可以仰答於天心. 天灾消地道寧賞罰明禮樂興陰陽和而風雨時天命益新人心益附隣國益慕之矣. 願殿下深思之熟慮之.”

 

#高麗史116-列傳29-南誾-003

道傳以罪配羅州誾力不能救且自上書後怨讟旁興王亦忌之故稱疾自免諫官金震陽等劾論削職流遠地尋召拜同知密直司事. 時右侍中裴克廉等奉王大妃敎將廢王事旣定乃白我

太祖太祖怒曰: “廢之而將立誰耶?” 誾對曰: “我等必得明主願勿憂.” 遂廢王王將出誾跪曰: “禹玄寶父子謀迎辛禑又黨於金宗衍欲危社稷. 於是大臣省憲以宗社大計請罪玄寶父子上以姻婭之故優游不斷曾未知五百年三韓之業在禹氏之生死也. 昔商王*大甲{太甲}欲敗度縱敗禮伊尹放之桐宮旣而*大甲{太甲}處仁遷義伊尹迎*大甲{太甲}復紹成湯之業. 今上若能遷善改過則不待朝夕而復矣.” 王曰: “予本不欲君爾等也而群臣强立之. 且予不敏未諳事機豈無忤群下之情乎?” 因泣下曰: “禹氏於我爲仇讎矣.” 遂行.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二十九.

 

 

#高麗史117-列傳3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 高麗史一百十七.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0

鄭夢周.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1

鄭夢周字達可知奏事襲明之後. 母李氏有娠夢抱蘭盆忽墮驚*{}而生因名夢蘭. 生而秀異肩上有黑子七列如北斗. 年至九歲母晝夢黑龍升園中梨樹驚覺出視乃夢蘭也. 因改夢龍旣冠改今名. 恭愍九年應擧連魁三場遂擢第一人. 十一年選補藝文檢閱十三年從我

太祖擊三善三介于和州累遷典農寺丞. 時喪制紊弛士大夫皆百日卽吉夢周於父母喪獨廬墓哀禮俱盡命旌表其閭. 十六年以禮曹正郞兼成均博士. 時經書至東方者唯朱子集註耳夢周講說發越超出人意聞者頗疑及得胡炳文四書通無不脗合諸儒尤加嘆服. 李穡亟稱之曰: “夢周論理橫說竪說無非當理.” 推爲東方理學之祖. 十七年轉成均司藝. 二十年改*大常少卿俄遷成均司成. 二十一年以書狀從洪師範如京師賀平蜀還至海中許山遭颶風船敗漂抵岩島師範溺死其得免者纔什二夢周濱死乃生割韂而食者十三日. 事聞,

帝具舟楫取還厚加恩恤遣還. 辛禑元年拜右司議大夫移成均大司成.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2

皇明肇興夢周力請于朝首先歸附至是恭愍被弑金義殺使國人恟恟不敢通使

朝廷夢周又陳大義以謂: “邇來變故當早詳奏使

上國釋然無惑豈可先自疑貳構禍生靈?” 於是始遣使告哀且辨釋金義事. 時北元遣使賜詔權臣李仁任池奫欲復事元議迎其使夢周與文臣十數人上書曰: “爲天下國家者必先定大計大計未定則人心疑貳人心之疑百事之禍也. 念吾東方僻在海外自我太祖起於唐季禮事中國. 其事之也視天下之義主而已. 頃者元氏自取播遷,

大明龍興奄有四海我上昇王灼知天命奉表稱臣,

皇帝嘉之封以王爵錫貢相望者六年于玆矣. 今上卽位之初賊臣金義因禮送天使中路擅殺叛入北元與元氏遺孽謀納瀋王. 旣殺天使又背其君惡逆甚矣. 誠宜正名其罪上告天子下告方伯請討而殺之然後已也. 國家不唯不問金義之罪反使宰相金湑奉貢北方吳季南封疆之臣也擅殺定遼衛三人張子溫等金義一行之人也不達定遼衛公然還國又置而不問. 今北使之來議遣大臣禮接境上乃曰: ‘不欲激怒北方以緩師也.’ 夫元氏失國遠來求食冀得一飽以延須臾之命名爲納君實自利也. 絶之則示我之强事之則反驕其志其欲緩師實速之也. 竊聞其詔加我以大逆之罪因以赦之我本無罪又何赦焉? 國家若禮待其使而送之則是擧國臣民無其實而自蒙大逆之名不可使聞於四方爲臣子者其可忍乎? 又况,

朝廷初聞金義之事固已疑我矣. 又聞與元氏相通而不問金義之罪則必謂我殺使與敵無疑也. 若興問罪之師水陸並進國家其將何辭以對之乎? 其欲緩小敵之師實動天下之兵也此理甚明人所易曉廟堂之上若不能言者其故不難知也. 盖以前日群小之變當時宰執恐被

朝廷責詰實有與金義通謀欲以絶上國安師琦情見自刎是也. 師琦旣死宜速定計以快衆憤而至今未有聞也人情洶洶恐生他變. 伏惟殿下斷自宸衷執元使收元詔縛吳季南張子溫幷金義帶行之人送至

京師則曖昧之罪不辨自明. 乃約與定遼衛養兵待變聲言向北則元氏遺種*{}迹遠遁而國家之福無窮期矣.” 池李深忌之貶流彦陽二年許任便居住. 時倭寇充斥濱海州郡蕭然一空國家患之嘗遣羅興儒使覇家臺說和親其主將拘囚興儒幾餓死僅得生還.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3

三年權臣嗛前事擧夢周報聘于覇家臺請禁賊人皆危之夢周略無難色及至極陳古今交隣利害主將敬服館待甚厚. 倭僧有求詩者援筆立就緇徒坌集日擔肩輿請觀奇勝. 及歸與九州節度使所遣周孟仁偕來且刷還俘尹明安遇世等數百人. 且禁三島侵掠倭人久稱慕不已. 後聞夢周卒莫不嗟惋至有齋僧薦福者. 夢周憫倭賊奴我良家子弟乃謀贖歸力勸諸相各出私貲若干且爲書授尹明以遣賊魁見書辭懇惻還俘百餘人. 自是每明之往必得俘歸. 四年拜右散騎常侍歷典工禮儀典法版圖判書. 六年從我

太祖擊倭雲峯還拜密直提學. 明年簽書司事. 十年拜政堂文學本國與

朝廷多釁,

帝怒將加兵于我增定歲貢乃以五歲貢不如約杖流使臣洪尙載金寶生李子庸等于遠地. 至是當遣使賀

聖節人皆憚行規避最後乃擬遣密直副使陳平仲平仲以臧獲數十口賂林堅味遂辭疾堅味卽擧夢周禑召面諭曰: “邇來我國見責

朝廷皆大臣過也. 卿博通古今且悉予意. 今平仲疾不能行乃代以卿. 卿意何如?” 對曰: “君父之命水火尙不避. 况朝天乎? 然我國去南京凡八千里除候風渤海實九十日程今去聖節纔六旬脫候風旬浹則餘日僅五十此臣恨也.” 禑曰: “何日就道?” 對曰: “安敢留宿.” 遂行晨夜倍道及節日進表.

帝覽表畫日曰: “爾國陪臣必相托故不肯來日迫乃遣爾也. 爾得非往者以賀平蜀來者乎?” 夢周悉陳其時船敗狀,

帝曰: “然則應解華語.” 特賜慰撫勑禮部優禮以送遂放還尙載等.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4

十一年同知貢擧取士故事每試一場輒考較出榜初場不合格者不得入中場終場亦如之. 懿妃弟盧龜山童騃無學中場不入格禑大怒欲罷試李成林廉興邦等詣龜山父英壽第請使龜山赴終場英壽辭以不可獨入. 於是幷試不合格者十數人竟取龜山德昌府行首文允慶本宦官李匡從者竊書其友策夢周黜之知貢擧廉國寶乃取之. 崔瑩戱語人曰: “前月監試學士尹就弃寒士取昏童致天大雹盡殺我麻今東堂學士復致何等天變耶?” 十二年如

京師請冠服又請蠲免歲貢夢周奏對詳明得除五年貢未納者及增定歲貢常數及還禑喜甚賜衣帶鞍馬拜門下評理. 明年請解職封永原君與河崙廉廷秀姜淮伯李崇仁建議革胡服襲華制.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5

十四年拜三司左使辛昌元年改爲藝文館大提學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拜門下贊成事同判都評議使司事戶曹尙瑞司事進賢館大提學知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領書雲觀事封益陽郡忠義君賜純忠論道佐命功臣號敎曰: “撥亂反正誠社稷之忠臣崇德報功實國家之令典. 惟卿天人之學王佐之才射策而連捷魁科廬墓而克伸孝志. 惟根本培植於內者確乎不拔故英粹發越於外者煥乎有文. 先王任用而俾掌絲綸後生景慕而如仰山斗. 倡鳴濂洛之道排斥佛老之言講論惟精深得聖賢之奧敎誨不倦蔚有人材之興德望由是而益崇聲名以之而大振.

聖明勃興之伊始國家歸附之最先愼簡臣僚擧充書狀航滄海而乃往因颶風之所漂僅脫萬死以旋歸優荷九重之眷顧. 迨玄陵賓天之後當金義奔胡之初有權臣執狐疑之心謂庶官憚駿奔之役莫肯遣使於上國將欲嫁禍於生靈卿與鄭道傳等力言: ‘以爲邇來變故之相仍盍具事情而申達苟獲罪於

天子難延祚於邦家故有使介之行以明臣子之分.’ 顧東方之寧謐繇卿輩之謨猷. 厥後胡使之來書辭不順當時郊迓之議大小皆然率李詹伯英之徒極陳不可忤仁任池奫之輩未得見容竄逐嶺南者數年. 往還日本者經歲由小邦覲聘之緩致

天朝譴責之嚴國步危疑人心洶懼跋履山川親瞻天日始通王覲之途終减歲貢之額. 惟自昔罔愆事大之禮肆至今克有保民之休. 粤自甲寅以至己巳不幸有禑昌僭竊之禍居常懷狄張興復之忠天實臨於爾心事竟成於有志. 洪武二十二年十月門下評理尹承順等回自

京師欽奉

聖旨: ‘高麗君位絶嗣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是年十一月十五日卿等定策宣

天子之命禀太妃之言推戴寡躬俾承正統續十六年旣絶之祀延千萬世無疆之休. 於是整頓紀綱修明禮樂正田法而息爭訟汰冗官而擧賢良廊廟施爲實堯君舜民之志經筵啓沃皆伊訓說命之言. 奇材允恊於股肱盛烈難忘於帶礪. 苟無褒崇之異數何以勸勵於將來? 是用立閣圖形勒碑紀績追贈三代祖考宥及永世子孫.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仍賜白金五十兩廐馬一匹. 於戱予惟襲艱大之業思免厥愆卿益輸弼亮之誠以永終譽.”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6

王御經筵夢周進言曰: “儒者之道皆日用平常之事飮食男女人所同也. 至理存焉堯舜之道亦不外此. 動靜語黙之得其正卽是堯舜之道. 初非甚高難行. 彼佛氏之敎則不然辭親戚絶男女獨坐巖穴草衣木食觀空寂滅爲宗豈是平常之道?” 時王欲迎僧粲英爲師故夢周講及此然王方惑佛不納. 彝初獄起臺諫論其黨甚力夢周請因封崇四代大赦臺諫猶論執不已王下都堂議夢周以爲: “罪狀不白今又經赦不宜復論.” 刑曹劾夢周右彝初黨夢周再上牋辭皆不允召夢周宴慰之. 尋拜壁上三韓三重大匡守門下侍中判都評議使司兵曹尙瑞寺事領景靈殿事右文館大提學監春秋館事經筵事益陽郡忠義伯. 三年王謂經筵官曰: “今人知中國故事而不知本朝之事可乎?” 夢周對曰: “近代史皆未修先代實錄亦不詳悉. 請置編修官依通鑑綱目修撰以備省覽.” 王納之卽命李穡李崇仁等修實錄不果行.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7

成均博士金貂上書毁佛王怒欲抵以死罪兵曹佐郞鄭擢上*䟽曰: “竊聞金貂排斥異端極言不諱. 上以其破毁先王成典將置極刑臣竊爲殿下惜之書曰: ‘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 所謂先王成憲者不過三綱五常而佛氏皆背之. 非貂毁先王成典乃殿下自毁之也. 願赦貂狂直之罪.” 代言等畏王怒不敢啓夢周與同列上*䟽曰: “信者人君之大寶也國保於民民保於信. 近日殿下下敎求言曰: ‘言之者無罪.’ 於是人皆抗*䟽極論政事之得失民生之休戚眞所謂不諱之朝也. 有國子博士生員等亦以排斥異端上書陳說言語不謹觸犯天威在朝之臣不勝恐懼. 臣等以爲: ‘斥詆佛氏儒者之常事自古君王置而不論况以殿下寬大之量蕞爾狂生在所優容.’ 乞霈寬恩一皆原宥示信國人.” 王從之貂等得免.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8

*䟽曰: “賞罰國之大典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非至公至明不足以得其中而服一國之人心也. 自殿下踐祚以來省憲法司交章擧劾以爲某人乃沮立王氏之議扶立子昌者某人與於逆賊金宗衍之謀於行在所爲內應者某人於諸將承

天子之命以辛禑父子爲非王氏議復王氏之時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某人送彝初於上國請親王動天下兵者某人陰養先王孽孫潛謀不軌者章*䟽屢上雖勞聖慮之勤至今未見明白. 必於其*閒有罪者曲蒙肆宥無辜者未能昭雪其於公道似乎兩失. 是以言者紛紛至今不已. 臣等以謂: ‘宜令省憲法司共議商搉將連涉人等獄詞文案更加詳覆某人罪在不宥宜置于法某人情在可疑宜從輕典某人無罪被誣宜令辨釋獄章旣上殿下坐朝門召宰輔臣僚親臨審錄使無寃抑然後加以罪黜施以肆宥則人心服而公道行矣.’” 從之.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09

於是省憲刑曹論列五罪曰: “沮立王氏之議扶立子昌者曹敏修李穡也. 與於金宗衍之謀爲內應者朴可興池湧奇李茂鄭熙啓李彬尹師德陳乙瑞朴葳李沃李仲華陳元瑞金軾李龜哲也但湧奇葳茂熙啓彬師德乙瑞元瑞沃仲華等皆不問流貶又無供辭情在可疑然湧奇葳名在功臣之列位至將相宜盡心輔佐而多聚軍官使宗衍有所依賴欲遂其謀其情難測軾龜哲等雖有供辭辭不分明情亦可疑. 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邊安烈李乙珍李庚道元庠李貴生鄭地禹玄寶禹洪壽王安德禹仁烈及穡熙啓也大逆安烈雖無供辭旣已伏誅然不籍産擧國觖望乙珍與安烈同謀擾亂國家供辭明白今據乙珍之辭則庚道之與謀亦無疑矣且以安烈腹心爲其都鎭撫豈有安烈謀事而庚道不知者乎宜與乙珍同處較問庠貴生知情不首且據李琳父子供辭則洪壽雖涉迎禑而無供辭其情可疑以鄭地供辭觀之地之無罪被誣明矣以朴義龍供辭觀之則穡之謀迎辛禑固可罪也玄寶安德仁烈熙啓等已皆免職分配于外皆無供辭故問其時問事巡軍官皆云: ‘玄寶等之與謀金佇已明言矣.’ 然不以其時與佇對辨又無供辭情在可疑而仁烈則以委官坐巡軍不明取佇之供辭安德則都屯串敗軍後往見禑於驪興累日之程其*閒難測又觀李琳父子供辭則安烈之欲使仁烈安德迎禑明矣. 其見於彝初書者邊安烈金宗衍已伏誅李琳曹敏修病死禹仁烈鄭地李崇仁權近李貴生禹玄寶權仲和張夏李種學慶補已承服李穡陳乙瑞李仁敏韓俊鄭龍仇天富李大卿皆無供辭其不在彝初書中而見於洪仁桂供辭者崔公哲已杖死崔七夕安柱公義郭宣鄭丹鳳曹彦王承貴張忠立已承服趙卿病死. 陰養先王孽孫者亦池湧奇也湧奇陰養益富事狀明白其罪不可赦也.”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10

王御正殿召夢周及判三司事裴克廉兼大司憲金湊門下評理柳曼殊左常侍許應右常侍全五倫諫議朴子文全伯英獻納權軫正言柳沂金汝知掌令崔咸金畝持平李元緝李作刑曹判書具成祐摠郞成溥正郞河係宗佐郞朴猗等議定五罪王曰: “自寡人卽位以來臺諫每以五罪交章上*䟽然罪狀不白難可罪之不唯予之軫念臺*{}因此或落職或左遷紛紛不已. 卽今宜以明辨其有罪者不可以私赦被誣者亦不可不赦. 卿等毋面從退有後言.” 乃問立昌迎禑之事欲寬李穡曰: “戊辰年諸將回軍議立王氏問計於穡而曹敏修以辛昌外戚爲時大將穡實怯懦故曰: ‘父廢子立有國之常.’ 乃立昌襲位罪可恕也.” 夢周對曰: “然但穡無節操耳何有罪乎?” 湊駁曰: “當殿下龍潛之日僞辛稱玄陵之後穡知其非王氏而倡立子昌曰: ‘父廢子立.’ 是成辛氏爲君也. 成辛氏爲君則殿下以辛氏之臣而簒辛氏之位矣. 穡爲世大儒就斷國論貪生忘義罪可恕乎? 當時大將如

諸軍事可不恃賴而固畏敏修乎?” 諸郞舍但唯唯汝知獨希旨曰: “臣亦以謂穡等無罪也.” 王又欲原禹玄寶朴可興湊又曰: “殿下似有私意.” 王勃然變色曰: “卿以予私耶?” 遂釋穡玄寶等以無供辭而但有金佇鄭得厚之言也王命敏修安烈籍其家湧奇可興依舊付處仁烈安德葳外方從便餘皆京外從便. 初安德亦在京外從便中湊曰: “安德藍浦之役專軍覆沒. 其還也必道驪興而謁辛禑議迎立謂之罪狀未白可乎? 外方從便其賜亦大矣.” 王從之夢周啓王著令曰: “今後如有論上項人等罪者以誣告論.” 尋賜夢周安社功臣號. 四年夢周取 大明律至正條格本朝法令叅酌刪定撰新律以進.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11

夢周忌我

太祖威德日盛中外歸心又知趙浚南誾鄭道傳等有推戴之謀嘗欲乘機圖之及世子奭朝見而還,

太祖出迎黃州遂畋于海州墜馬,

體甚不平夢周聞之有喜色遣人嗾臺諫曰:

[太祖舊諱]今墜馬病篤宜先剪羽翼趙浚等然後可圖也.” 遂劾浚道傳誾及素所歸心者五六人將殺之以及

太祖,

太祖還至碧瀾渡將宿,

太宗馳至告曰: “夢周必陷我家.”

太祖不*荅又告不可留宿於此,

太祖不許固請然後力疾遂以肩輿夜還于邸夢周憂不濟事不食已三日,

太宗又白曰: “勢已急矣將若何?”

太祖曰: “死生有命但當順受而已.”

太宗與

太祖弟和壻李濟等議於麾下士曰: “李氏之忠於王室國人所知今爲夢周所陷加以惡名後世誰能辨之?” 乃謀去夢周,

太祖兄元桂之壻卞仲良洩其謀於夢周夢周詣

太祖邸欲觀變,

太祖待之如初,

太宗曰: “時不可失.” 及夢周還乃遣趙英珪等四五人要於路擊殺之年五十六.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12

太宗入告,

太祖震怒力疾而興謂

太宗曰: “汝等擅殺大臣國人以我爲不知乎? 吾家素以忠孝聞汝等敢爲不孝乃爾.”

太宗對曰: “夢周等將陷我家豈可坐而待亡此乃所以爲孝也宜召麾下士備不虞.”

太祖不得已使黃希碩白王曰: “夢周等黨庇罪人陰誘臺諫誣陷忠良. 今已伏罪請召浚誾等與臺諫辨明.” 於是鞫臺諫流之幷流其黨梟夢周首于市揭榜曰: “飾虛事誘臺諫謀害大臣擾亂國家.”

太祖麾下士又上*䟽籍其家.

 

#高麗史117-列傳30-鄭夢周-013

夢周天分至高豪邁絶倫有忠孝大節少好學不倦硏窮性理深有所得.

太祖素器重每分閫必引與之偕屢加薦擢同升爲相. 時國家多故機務浩繁夢周處大事決大疑不動聲色左酬右答咸適其宜時俗喪祭專尙桑門法夢周始令士庶倣朱子家禮立家廟奉先祀又以守令雜用叅外吏胥秩卑人劣始選用叅官有淸望者嚴其黜陟又以金穀出納都評議司錄事白牒施行事多猥濫始置經歷都事籍其出納又內建五部學堂外設鄕校以興儒術其他如立義倉賑窮乏設水站便漕運皆其畫也. 所著詩文豪放峻潔有圃隱集行于世.

本朝贈大匡輔國崇祿大夫領議政府事修文殿大提學兼藝文春秋館事益陽府院君謚文忠. 子宗誠宗本.

 

#高麗史117-列傳30-金震陽-000

金震陽.

 

#高麗史117-列傳30-金震陽-001

金震陽字子靜雞林府人性慷慨不群少孤力學. 恭愍朝登第調藝文檢閱不十年敭歷華要出爲西海道按廉有聲績由門下舍人陞左司議. 恭讓時彝初獄起震陽語同僚曰: “彝初之事三歲小童亦知其誣.” 憲司劾以輕論大逆以沮正論請削職遠流不敘王止罷其職起爲右散騎常侍尋轉左常侍與右常侍李擴右司議李來左獻納李敢右獻納權弘左正言柳沂等論三司左使趙浚前政堂文學鄭道傳前密直副使南誾前判書尹紹宗前判事南在淸州牧使趙璞等曰: “鄭道傳起身賤地竊位堂司欲掩賤根謀去本主無由獨擧織成萋斐之罪連坐衆多之人趙浚於一二卿相*閒偶起讎嫌與道傳同心相扇變亂賣弄權勢誘脅諸人於是患失乾沒之輩希旨生事之徒響應而作. 其中南誾南在等爲扇亂之羽翼尹紹宗趙璞等爲造言之喉舌唱和而起廣張罪網施刑於不可刑之人求罪於本無罪之地衆心危懼咸怨咨嗟一以傷天地生物之和二以傷殿下好生之德. 歲庚午淸州大水辛未城市乘桴天災荐至年穀不登豈非所召也. 殿下若曰: ‘浚爲功臣雖有罪當恕.’ 臣等又竊聞去年戊辰,

開國伯立殿下之心已發於回軍之日而浚不在軍中其不叅其議明矣. 至己已,

開國伯立殿下之策已定矣浚則却之而言他賴

開國伯不許之故殿下得以立焉. 執此論之浚前不叅謀於始議之日後欲沮其旣定之策謂之殿下之功臣可乎? 浚若曰: ‘吾嘗無此言.’ 不唯左右諸相聞之天高聽卑昭然可畏焉能庾哉? 至哉!

開國伯之忠也. 遏僞朝猾夏之擧而活斯民也如彼拒趙浚立他之謀而立殿下也如此其忠之至可謂貫乎日月矣. 向若行兵萬里挑戰上國則斯民之衣食於斯含飽鼓腹於壽域之中其可得乎?

天子特遣使介錫以內帑之珍寵遇世子序於諸侯之上又可得乎? 若浚也者其言如彼其心可知. 然則不惟不得爲功臣實爲大不忠之臣也. 夤緣僥倖反得功臣之名齒於功臣之列寫容垂耀與大功臣無異超資受職與眞功臣十倍而榮莫大焉曾不思遷善掩罪猶復陰與羽翼喉舌之輩無時聚謀豈徒然哉? 臣等竊畏必有不遂其所圖而又有不忠之論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也. 又臣等聞浚於上前乍泣乍哀外示遷善之狀內要寬罪之計此乃僞悔也. 殿下天性正直以爲實然臣切恨之. 浚當姦計方肆之初天誘其衷遂悟昨非而悔之如是則其悔也眞矣. 厥今其同惡唱亂之輩幾乎垂翅而衆怒群猜極矣. 安得不如是而免其罪乎? 此實不得已而然也非僞悔而何哉? 若他日幸復乘勢其生變有甚於前必矣. 伏望殿下毋恃而早圖之可也. 又臣等聞誾嘗陳言曰: ‘殿下內多慾而外施仁義.’ 此言何謂也? 且誾於國家別無殊功驟登台府殿下之賜大矣. 乃希合浚與道傳之意曾無感恩知足之心敢發輕辱不敬之言所以激上意而逞其欲也. 其用意姦惡如此誠可畏哉? 盖此人輩厥罪惟均殿下若因循不斷不唯天怒人怨恐有不可及之後悔也. 臣等本非故欲害人者也安敢效彼輩私讎未報勞心忉忉者爲哉? 但以公義如此事勢如此故不敢不請也. 此言如飾皇天上帝實先誅臣等可不畏哉可不畏哉? 伏望殿下收浚誾在紹宗璞等職牒功*券鞫問其罪明正典刑道傳仍於貶所典刑垂戒後來.” *䟽上留中不下. 震陽之*䟽雖尊

太祖其實將欲危之也. 震陽等牒憲司發吏卒守浚誾于家浚讀書不輟曰: “吾爲社稷耳又何憂乎?” 明日震陽等伏閤更請王召侍中沈德符鄭夢周議遂依申流浚遠地削誾紹宗在璞職亦流遠地. 道傳亦在流中而知申事李詹遺忘不錄震陽等據依申遣人于奉化執道傳囚于甫州.

 

#高麗史117-列傳30-金震陽-002

司憲府大司憲姜淮伯執義鄭熙掌令金畝徐甄持平李作李申又上*䟽請浚等罪幷劾判典校寺事吳思忠罪與紹宗同乞幷究理命削職遠流. 震陽等又言: “古人曰: ‘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去惡不去根其惡長.’ 浚道傳惡之根也. 誾紹宗在璞養其根而滋蔓者也. 昨臣等上章請誅而惟道傳特蒙允許餘止貶外罪同罰異請將浚等並置極刑.” 王愕然曰: “我初無誅道傳之語.” 命移流道傳于光州浚于泥山誾在璞紹宗思忠皆聚水原遣巡衛府千戶金龜聯刑曹正郞李蟠與楊廣道觀察使姜隱同鞫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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