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2
十四年拜三司右使轉都僉議贊成事賜純誠同德輔理功臣號進左侍中. 二十三年罷復爲守侍中封廣平府院君. 王見弑太后及復興欲立宗親復興宣太后旨於仁任仁任貪立幼主謀竊國柄欲立辛禑議未決李壽山曰: “今日之計當在宗室.” 密直王安德永寧君瑜等希仁任意大言曰: “王以大君禑爲後捨此何求!” 仁任率百官遂立禑. 或謂仁任曰: “自古國君見弑爲宰相者先受其罪,
帝若聞先王之故興師問罪公必不免莫若與元和親.” 仁任然之及
帝使蔡斌等還仁任遣贊成事安師琦陽言餞行密諭金義中路殺斌等以滅口義遂殺斌奔北元由是人心疑懼未敢通使
朝廷. 辛禑元年典校令朴尙衷司藝鄭道傳等謂宰相曰: “宜速遣使告喪.” 仁任曰: “人皆畏憚誰可行者.” 尙衷等謂判宗簿事崔源曰: “王被弑而不告喪,
帝必疑之如或問罪一國皆受其禍宰相莫以爲意卿能爲社稷行乎?” 源曰: “社稷苟安何惜一死!” 尙衷等以告仁任不得已從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3
時有邊報北元將以兵納瀋王暠孫脫脫不花仁任率百官詣孝思館盟于太祖眞曰: “本國無賴之徒挾瀋王之孫來寓北鄙窺覦王位凡我同盟戮力固拒翊戴嗣王上報先王之德下保父母妻子有渝此盟非惟國家明正其罪天地宗社山川之神必降陰誅.” 義從者來仁任師琦待之厚尙衷上*䟽言: “宰相不問金義殺使之罪而待其從者厚是師琦嗾義殺使其*跡已具乞明正其罪.” 會判事朴思敬自北元還白太后曰: “納哈出謂臣言: ‘爾國宰相遣金義請云王薨無嗣願奉瀋王爲主故帝封爲爾主若前王有子朝廷必不遣瀋王也.’” 太后召仁任曰: “予聞宰相遣金義如元久矣卿等獨不知乎?” 遂下尙衷*䟽于都堂禑下師琦巡衛府師琦亡入人家追者急師琦知不免拔佩刀自刎仍斬之梟首于市.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4
仁任以爲遣義如元者乃贊成康舜龍知密直趙希古同知密直成大庸等所爲並流遠地盖以舜龍等嘗仕元朝故也. 仁任與宗親耆老文武百官連名爲書呈北元中書省曰: “本國自世祖皇帝龍興之時我忠敬王首先朝覲欽蒙聖恩得比聖朝諸王駙馬世襲之例授以王爵釐降公主忠烈王爲駙馬生忠宣王忠宣王生忠肅王皆襲王位自英宗皇帝時有江陽君滋子完澤禿瀋王暠本國支派相別妄爭王位蒙朝廷區別不能爭奪先王伯顔帖木兒是忠肅王親子襲位二十四年遺旨令親男元子禑襲位謹遣判密直金湑申達訃音前赴朝廷今來乃知完澤禿瀋王孫脫脫不花實非釐降公主流派妄生異心欲要爭襲甚違世祖皇帝定制乞賜禁約.” 旣而北元遣使來曰: “伯顔帖木兒王背我歸
明故赦爾國弑王之罪.” 仁任與池奫欲迎之*二{三}司左尹金九容典理摠郞李崇仁典儀副令鄭道傳三司判官權近上書都堂以爲不可迎仁任復興却其書不受令道傳迎元使. 道傳詣復興第備陳利害辭頗不遜仁任復興怒不視事乃流道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5
禑及太后再慰諭之仁任復興乃出右獻納李詹左正言全伯英上*䟽曰: “守侍中李仁任陰與金義謀殺天使幸而獲免此國人所以切齒痛心者也. 吳季南擅殺定遼衛之人張子溫不以金義之殺使告定遼衛罪當推鞫仁任置而不問罪一也. 近贊成事池奫出鎭西北得金義書不以上達密附仁任及殿下累索然後乃聞托以不惑民聽罪二也. 胡書之來池奫寫其書削其言之要者以獻殿下付其書仁任仁任不卽上聞罪三也. 與百官同盟以示專事殿下之意與胡通欲樹功瀋王以免他日之禍反復姦詐罪四也. 仁任奫唇齒煽變將然之禍不可測請誅仁任與奫又正季南子溫之罪又遣使聞于天子.” 書上貶詹知春州事伯英知榮州事於是鷹揚軍上護軍禹仁烈親從護軍韓理阿仁任意上書以爲: “諫官論宰相非細故也諫官是則宰相有罪宰相無罪則諫官非矣不可不辨.” 遂下詹伯英獄使瑩奫等鞫之辭連尙衷田祿生瑩杖鞫祿生尙衷甚慘仁任曰: “不*湏{須}殺此輩.” 乃流之皆道死杖詹伯英及方旬閔中行朴尙眞流之又以九容崇仁鄭夢周林孝先廉廷秀廉興邦朴形鄭思道李成林尹虎崔乙義趙文信等謀害己並流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6
時仁任奫堅味提調政房顓權植黨擧國趍附銓注之際視人賄賂多少伺候勤怠以爲升黜官或不足則添設無限或累旬不下批以待貨賄之來一日除官宰樞至五十九臺*諌{諫}將帥守令皆其親舊至於市井工匠無不夤緣除拜時人謂之烟戶政其論賞鴻山戰功不從軍得官者甚衆. 三年以京城濱海畏倭寇欲遷都內地議可否崔瑩以爲不可遷陳徵師固守之策仁任曰: “今赤地千里農夫輟耕望雲霓而又徵師使失農業非爲國之謀也.” 後仁任坐都堂議遷都曰: “今倭謀寇京都忠州去海遠四方道路適均宜預遷太祖眞于忠州以松都爲防戍之地.” 禑錄仁任復興功敎曰: “卿以功臣之後在先王時赤心素節歷仕中外丙申己亥辛丑壬寅癸卯年*閒社稷傾危之際奮不顧身克著功績迨先王奄弃之初悉捕兇徒以正典刑俾予幼冲不墜祖宗之緖再安社稷以迄于今帶礪難忘若不旌異何以勵後! 今賜田各二百結奴婢各十五口雖有過愆犯不至十悉皆原宥卿等其益懋乃心匡救不逮與國咸休!” 南原府使盧成達日與倡妓縱飮不恤民事及倭寇南原成達火其倉盜米百三十石紙二百卷憲司請治其罪成達逃仁任曲法庇之竟不罪.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7
有裴中倫者遺仁任妾奴婢五口拜典客寺丞與判事金允堅爭奴婢允堅亦以奴婢十口遺仁任二人皆附仁任訟都官允堅得之仁任右中倫召罵都官吏還取其案允堅更訟之知典法李釋之曰: “汝可訟於侍中.” 時凡爭訟者必先以田民金帛遺仁任然後得理臺諫彈劾法司斷決亦皆先陰禀之. 六年文牒錄事王裨馬弱仁任與之駿馬. 七年因倭寇漕路不通宰相之俸不過數斛仁任不受曰: “以予之祿頒諸尉正!” 仁任縱肆貪饕瘠公肥私致祿俸不給顧行小惠以釣虛名時人譏之旣而辭職不允.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8
八年判書雲觀事張補之副正吳思忠等上書言: “道詵密記有三京巡御之說今變怪屢現野獸入城群烏飛集宮中井沸魚鬪請移都避災.” 禑下其書于都堂仁任執不可曰: “今勍敵在境覘我虛實不可徙深地示弱况又年饑倉廩罄竭而使行者贏粮居者失所其可乎? 且乘輿所至供億甚繁遷都之擧徒取民怨非久安之計也.” 事遂寢. 慶尙道都巡問使南秩不能禦倭憲司劾之仁任與秩善止令安置宜寧. 禑荒*滛{淫}遊戱無度一日至仁任第適不在乃還仁任聞之獻良馬自後禑常至其第. 禑初稍志于學仁任奫堅味不喜儒競以鷹犬導之. 仁任辭職不允授領門下府事尋領三司事禑遷都漢陽仁任及禑舅李琳堅味廉興邦都吉敷李存性崔濂等扈從各遣傔從所在成群奪民田廬無有紀極. 吉敷以仁任姻親拜代言諸司章*䟽不能口讀驟陞五宰黨於仁任堅味興邦久執政柄受人賄賂用捨顚倒.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9
九年有人書于吉敷門曰: “池佛陪爲大司憲邊伐介爲掌令.” 二人本系庸賤生長市井姦貪*謟{諂}譎未嘗齒於縉紳故書以諷之. 十年仁任獻其婢鳳加伊於禑禑寵愛之屢宿其第仁任避居別墅禑稱仁任爲父妻朴氏爲母仁任待禑如畜壻. 國無旬日之儲而田園奴婢遍中外將相皆出其門爭効之奪人田民不恤國事時人目之曰: “提調奴婢” 禑嘗惡堅味貪饕屢諷其子*치堅味托疾乞退仁任亦乞退以觀禑志禑不允仍以仁任領三司事又領重房. 司憲開城府事副令張演妻典工判書金克恭季女也與護軍金璋私演執璋告憲司妻逃入仁任家仁任令憲司勿問. 十二年代堅味爲侍中明年以老病辭.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10
十四年誅林廉安置仁任于京山府竄其弟前評理仁敏于雞林配烽卒杖流孽子大護軍瓛孽女壻知申事權執經姪右代言稷姻族簽書密直河崙李崇仁密直副使朴可興誅從孫三司右使存性. 存性初効仁任所爲後頗悔其尹西京治爲第一民追慕之. 初仁任逢迎恭愍贊成影殿之役及王薨無嗣援立辛禑一國威福在其掌握欲多樹親黨務以柔佞悅人門客滿庭各自以爲待己尤厚誣陷忠良殺戮無辜時人比之李猫. 林廉之誅仁任將有所言詣瑩第瑩辭不見然瑩德仁任右己白禑曰: “仁任決謀事大鎭定國家功可掩過.” 遂幷其子弟皆宥之國人嘆曰: “林廉之黨渠魁漏網.” 又曰: “正直崔公私活老賊.” 辛昌立左侍中曹敏修白昌召仁任時仁任已死矣. 國人初聞被召恐其復亂國政開田民攘奪之門尋聞其死皆喜躍曰: “人不能誅天乃殛之.” 昌賜敎曰: “終始哀榮君無憾矣左右輔弼予何望焉?” 人皆笑之. 敏修請禮葬遣使弔誄贈謚典儀官難之皆謝病不出副令孔俯慨然曰: “吾而不謚廣平誰敢爲之?” 獨至典儀議謚曰荒繆崇仁河崙姜淮伯等折辱之俯以詼諧對其後臺諫*䟽論仁任罪亦自俯發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11
右司議大夫尹紹宗與同列上*䟽曰: “竊見李仁任以柔媚之資挾其詐慝夤緣父兄事我玄陵竊位宰相. 影殿之役中外嗷嗷侍中柳濯請候農隙忤旨見罷而仁任遂代其位當國秉政迎合面諛竭民財力毒痡三韓卒致甲寅之禍是仁任實知民怨而反逢長之也. 上王幼冲嗣位仁任專制國柄乃謀一身百年之富貴不顧三韓萬世之社稷殺忠勛而竄大臣罷書筵而進頑童蔽上聰明導上聲色娛上遊畋使上王不暇親政宦官宮妾饔夫內竪爵祿以悅之饋遺以結之使爲耳目日夜稱譽於上甘言小惠愚弄國人皆得懽心以林堅味廉興邦爲腹心雄唱雌和. 貨官市獄門如沸湯苞苴附托者爲賢才節行廉恥者爲不肖鍾鼎出於一笑刀鋸起於一嚬兩府百司藩鎭守令咸出其門言官要職列其私親溪壑之欲不知紀極田園遍於諸道金帛充於列屋. 富家之翁啗以封君姻亞乳臭工商賤隷坐耗天祿宿衛之臣百戰之士未食斗粟. 於是一國之人以奔競爲德行賄賂爲功狀群寮曠職知有私門不知有王室矣. 四境多虞軍旅方殷而仁任不以爲念敗軍之將納賄則不問破賊之帥非賂則不賞. 境內丁壯咸托兇黨免於戎行戍兵羸弱倭奴橫行前無結草濱海沃野五六千里暴骨荒墟而內地州郡蕩爲戰場八道肅然者由仁任之壞軍政也. 長養林廉群兇之黨奪人土田奪人奴婢賊害無告殘虐生靈惡聲達于上國而仁任自疑不敢入朝其金銀馬布之貢輕薄譎詐之責鐵嶺立衛之議實仁任召之也. 盧氏宮妾也崔氏院婢也探旨封妃以配正宮倚其內助以固其權猶慮其計之未周也乃納家婢戴爲小君俯伏稱臣滅我列聖五百年正家之法敗我東方數千載秉禮之俗汚穢王室羞辱祖宗播醜天下天子以爲三韓無人. 開國以來其姦其罪未有倫比林廉之惡皆仁任所醞釀也群兇旣族而仁任乃保其首領以死但削其爵而其家得全是勸來世之姦賊也天子豈不以臣等爲黨惡而不能聞於殿下以正其罪耶! 其爲中興更化之累莫大焉. 願殿下奮乾剛之明斷數仁任之罪斬棺瀦宅以解天地祖宗之怒以快臣鄰億兆之憤其家舍奴婢財物一皆籍沒其子孫遠竄禁錮使國人曉然知奸賊誤國之罪雖其身已死不得逃於天誅則爲惡者懼爲善者勸人心正而國祚長矣. 林廉之族誅誠社稷之福也今殿下憫其罪及無罪還其家産誠天地生物之心也然其支黨假群兇之威福病國毒民所畜聚者豈在無辜之列乎? 不問有罪無罪一切還之豈不有戾於聖王懲惡勸善之政乎? 豈不有戾於天道福善禍*滛{淫}之理乎? 願命憲司堅味以下諸姦並不還一錢外其支黨奴婢家財明覈其罪之輕重雖在還給之限止給其祖先相傳文卷明白者其他橫得者一切不許還給以充雜貢!” *䟽上命禁錮子孫.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12
明年紹宗又與同舍許應閔開等*䟽論仁任適紹宗病應等寢不上及紹宗遷大司成昌乃許*(??){葬}*(??)任{仁任}其壻姜筮往京山府葬之紹宗赴書筵以*䟽進昌命權近讀之*䟽曰: “臣等前日論仁任罪惡請斬棺瀦宅而殿下記其人所不知餉軍出奇制勝援立事大之功而宥其三韓所知殘民賊君誤國滔天之罪誠國人之所失望爲惡者之所喜幸爲善者之所沮喪. 一代人心之所以不正而臣等所以爲殿下懼開萬世禍亂之原於中興之初政也夫以四百餘年聖繼神承之國家至我玄陵仁儉勤政歷年之所積畜者果如亡秦兵火之餘關中之匱竭而仁任有蕭何給軍食之功乎? 以我玄陵之明得人之多曾謂仁任得專良平淮陰出奇制勝之功哉? 丙申己亥辛丑癸卯之難廟堂帷幄則有洪彦博諸公干城折衝則有李承慶安祐李芳實,金得培崔瑩諸將相功名卓卓在百姓耳目而今也謂仁任一身兼三傑之功者臣等所未知也三韓之人無智愚皆指仁任爲林廉群賊之魁而犬豕之矣罵詈之矣而不知仁任有尺寸之功. 假令仁任雖小有勞果足以掩其當國十四年賣官而靑紫如泥鬻獄而姦宄得志毁軍政而州郡爲墟鑄群兇而斲喪邦本之罪乎?
大明龍興續中原之正統玄陵先天下而奉正朔將請衣冠而變胡服下令國中禁人剃頭昇遐不日仁任以侍中剃玄陵所長之髮於是國人知仁任有無君之心無事大之志矣. 上王無他兄弟明德太后以五朝三韓之母太任太姒之聖擁立上王於膝下謂仁任有援立之功臣等所未知也. 玄陵之薨上王之嗣王人之不返三者皆國之大事也宜每事各遣一使亟奏而仁任乃遲回經涉數月方遣一介微臣崔源以行遂啓天子疑我之心被我以不道大惡之名可謂能盡事大之禮乎? 仁任當國逆天子徵執政之命不肯入朝凡遣使臣輒見拘囚推鞫竄逐上下阻隔人情疑懼訛言屢興國幾於亡能盡事大之禮者固如是乎? 夫治國莫先於正人心人心旣正則敎易入而令易行姦不生而亂不作仁任當國徇私情而害公義窮人欲而滅天理生有罪而殺無辜賞無功而誅有功貴貪黑而賤淸白好姦回而惡正直進小人而退君子溺人心於汚濁三韓之人以禮義廉恥爲貧賤禍敗之檻穽而惟恐或陷於其中民焦虐焰國幾顚覆尙賴天地之相祖宗之靈啓我上王廓淸群兇再安社稷人心一正. 然臣瑩不知春秋討賊之大法上戾天心下違人望釋首惡而不誅於是國人見賊魁之得全則又飜然而改其心曰: ‘彼林廉之敗者姦之未熟耳姦之熟則人不得而罪也天不得而禍也爲惡誠無害也.’ 夫人之情誰不樂富貴哉誰不厭貧賤哉? 若不忠不義窮凶極惡而得保富貴以遺其子孫而無後災則誰復有爲忠爲義以遺其貧賤於子孫哉? 今殿下私賊魁而全其家則三韓之人父勉其子妻勸其夫使學賊魁之深姦弃忠弃義惑世誣民人人皆欲賣殿下之社稷而求富貴矣. 仁任之逆命不朝與崔瑩攻遼之計其罪一也若原其情則瑩之攻遼不忍坐視祖宗封疆之削也仁任不朝只爲苟安待死之謀耳瑩之淸白將相三十餘年不取民之一毫續癸卯已絶之國統扶昇天幾覆之社稷掃群兇於戊辰拯億兆於湯火一攻遼之謬擧殿下旣斷以大義而不敢私矣至於仁任敗國逆命之罪乃何必欲保全以勸萬世之不忠不義乎? 願殿下一依前*䟽所言下憲司施行以懲爲惡以正人心.” 恭讓卽位諫官吳思忠等又上*䟽請斬棺瀦宅籍沒家産於是命瀦其宅.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0
林堅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1
○林堅味平澤人父彦修以堅味故暴貴封平城府院君. 堅味恭愍朝屬*于達赤以勞補中郞將王避紅賊南幸堅味從之至慶安驛堅味言於宰樞曰: “賊已入京都臨津以北非我有也請徵諸道兵討之!” 宰樞不應堅味涕泣白王王曰: “其如倉卒何!” 賊平策扈從功爲一等累遷密直副使. 辛禑時知門下省事轉評理. 禑始選置內宰樞掌出納於是堅味及洪永通曹敏修爲之常在禁中事無大小皆先關白然後行. 堅味舅評理致仕公永張死葬具皆官府所庀. 禑嘗使人召堅味辭以疾再召乃至其驕蹇如此. 進守門下侍中與都吉敷禹玄寶李存性提調政房故事侍中掌銓選堅味顓權自恣永通敏修雖爲侍中不得與焉. 堅味姻族成守恒知平州剝民營私無所不至秩滿還家累重屬路又爲鐵原府使又李祥原者以堅味子*치爲養子得拜樞密.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2
禑惡堅味貪饕屢諷*치堅味托疾乞退許之封平原府院君遣知申事廉廷秀賜宮醞慰之尋復爲侍中又與李成林等提調實錄編脩. 遼東都司遣百戶程與來問北靑州萬戶金得卿擊殺官軍之故禑待與極厚堅味成林皆設宴私第厚慰之贈細布遂執得卿歸于京師將行都堂諭之曰: “北靑州之事汝任其咎勿以累國!” 得卿曰: “我但奉行都堂牒耳上國有問豈敢終諱?” 堅味憂懼無以爲計密直提學河崙密謂曰: “事貴從權當今倭寇充斥豈無遇賊而死者乎?” 堅味大喜得卿行至鐵州中夜盜殺之以遇倭聞于
帝彦修卒及葬歇柩奠至二十餘所成林玄寶廉興邦李仁敏等請謚曰忠貞. 禑起復堅味爲門下侍中遣知門下事安沼賜衣一襲堅味詣闕謝禑曰: “今以國事委卿懋哉!” 又賜鞍馬衣服. 禑調馬花園謂左右曰: “將水精木公文來予將制此馬.” 又戱謂*치曰: “爾父好用水精木公文?” 時堅味仁任興邦縱其惡奴有良田者率以水精木杖而奪之其主雖有公家文*券莫敢與辨時人謂之: “水精木公文.” 禑聞而惡之故每言及之尋領三司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3
興邦家奴李光奪前密直副使趙胖白州之田胖乞哀於興邦興邦歸其田光復奪其田凌辱胖胖詣光哀請光傲胖益縱虐胖不勝憤以數十騎圍而斬之火其家欲白興邦馳入京. 興邦聞斬光大怒誣胖謀叛令巡軍執胖母妻遣四百餘騎至白州捕胖騎至碧瀾渡州人云: “胖率五騎已馳入京.” 興邦等勸禑下令購捕甚急交州道元帥鄭子喬使其壻中郞將安承慶捕胖于孝思觀松岡繫巡軍. 興邦時爲上萬戶吉敷爲副萬戶與堅味女壻都萬戶王福海及副萬戶李光甫委官尹珍姜淮伯臺諫典法雜訊胖曰: “六七貪婪宰相縱奴四方奪人田民戕虐百姓是大賊也胖今斬光者唯以輔國家除民賊耳何云謀叛?” 栲掠竟日不服興邦欲胖誣服治極慘酷胖辱罵不小屈曰: “我欲斬汝國賊汝與我相訟者也何鞫我爲?” 興邦怒益盛使人亂擊其口福海陽不聞假睡餘人無敢如何獨左司議大夫金若采以爲不可而止之. 後數日禑如瑩第與語良久議胖獄是日興邦復欲鞫胖赴巡軍請獄官及臺諫皆不至禑遣醫賜胖藥尋命釋胖及其母妻又賜醫藥與裘. 時當頒祿禑下令曰: “宰相旣富可不頒其先頒隊伍之無食者!” 遂下興邦于巡軍國人皆喜曰: “吾君明矣.” 禑召胖七歲兒問其父所爲對曰: “吾父但拔劒試之云: ‘欲斬貪婪六七宰相以快吾志否則妻孥必至飢寒.’” 禑賜兒笠.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4
禑命瑩及我
太祖陳兵宿衛下堅味吉敷獄使者至堅味第堅味拒命厲聲謂使者曰: “七日頒祿古制也今主上無故不頒豈爲君之道乎? 自古人主之非臣下有正之者.” 遂欲爲亂使人奔告其黨甲騎已遮路不可出其人歸以告堅味堅味家在男山北旣而仰見男山甲騎成列膽落就擒歎曰: “廣平君誤我矣.” 先是堅味興邦忌瑩淸直且握重兵常欲加害仁任固止之故云. 巡軍鞫堅味興邦等罪不窮治以聞禑大怒以前評理王安德爲都萬戶知門下李居仁爲上萬戶我
恭靖王爲副萬戶命更鞫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5
恭靖王時知密直*치自*緫{總}角昵侍禑遊戱出入動必相隨累遷密直副使常直禁中至是勒歸其家尋下*치福海成林興邦興邦弟大司憲廷秀堅味女壻知密直金永珍等巡軍獄分遣諸道察訪刷堅味興邦所奪田民還其主遂誅堅味成林福海興邦吉敷廷秀永珍*치又斬福海養父門下贊成事金用輝成林壻存性成林友壻前原州牧使徐信堅味弟判開城齊味興邦妹壻密直洪徵任獻典法判書李竦獻子公緯公約公縝福海兄德海妹壻開城尹鄭*慤朴仁貴李希蕃等. 福海被繫用輝有異謀帶劒入闕故先斬之仁貴希蕃托附堅味者. 獄官籍獻家無擔石之儲欲免之瑩以獻藉興邦勢爲大司憲未嘗發一直言遂斬之時人悲之. 又斬福海父右侍中益淳堅味姪女壻右司議大夫辛權吉敷女壻大護軍辛鳳生堅味族子執義李美生判官閔中達徵子尙淵尙濱尙溥判內府寺事金萬興等萬興堅味家臣專摠田民之簿貪暴奸黠爲腹心者. 又斬興邦兄瑞城君國寶國寶子同知密直致中女壻知部安祖同興邦女壻成均祭酒尹琠護軍崔遲福海妹壻大護軍金涵族典法判書金乙鼎掌令金肇齊味子孟陽吉敷族前江陵府使都希慶都衎都云達及被誅者族黨前知密直全彬密直副使安思祖密直提學朴仲容辛靖司僕正甘成旦宦者趙元吉等五十餘人籍沒堅味等資産流吉敷子進士兪于邊地兪禹仁烈女壻瑩與仁烈善免.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6
置田民辨正都監考覈堅味等所奪占田民分遣安撫使于諸道收捕堅味等家臣惡奴誅之凡千餘人並沒財産杖仲容父前贊成形一百流角山戍. 巡軍勾撿堅味益淳興邦吉敷財産栲掠其妻皆死獄中盡收殺被誅者子孫雖在*(??)(??){襁褓}皆投之江匿免者無幾沒被誅人妻女爲官婢凡三十餘人. 投成林福海存性永珍*치權孫仲興及*치六歲子于臨津又斬成林黨前判書成仲庸. 徐規亦成林黨也在利川安集李安生搜捕之規逃其妻故宰相成士達之女安生見而悅之遂私焉其妻誘規至執殺之事覺殺安生沒規妻爲典客寺婢. 堅味性猜忌陰兇有口才世比之李林甫仁任久竊國柄支黨根據堅味爲其腹心疾惡文臣放逐甚衆興邦亦在逐中後堅味以興邦世家大族請與昏姻興邦亦懲前日流貶欲保其身惟仁任堅味言是從於是以興邦異父兄成林爲侍中權奸親黨布列兩府中外要職無非私人專權自恣賣官鬻爵奪人土田籠山絡野奪人奴婢千百爲群以至陵寢宮庫州縣津驛之田靡不據占背主之隷逃賦之民聚如淵藪廉使守令莫敢徵發由是民散寇熾公私匱竭中外切齒. 瑩及
太祖憤其所爲同心恊力導禑除之國人大悅道路歌舞.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廉興邦-000
廉興邦.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廉興邦-001
○廉興邦曲城府院君悌臣之*(??){子}恭愍朝擢魁科累遷左代言尋罷. 王欲興儒術重營國學于崇文館舊址興邦主其事令文臣隨品出布典校郞尹商拔賣衣得布五十端以助其費興邦責不出布者曰: “商拔寒儒祿不足以度朝夕尙賣衣助費公等可出商拔下乎?” 旬日*閒得布至萬端時影殿役大興倉庾虛竭而不仰公廩得營國學. 尋陞知申事與諸將平紅賊收復京都策功爲二等拜密直副使轉提學. 辛禑時忤李仁任流于外尋封瑞城君. 有裴元龍者素稱能吏附興邦爲養父贈以宅舍爲雞林府尹侵漁百姓至載鐵杷歸之家鄕人目爲: “鐵文魚府尹” 文魚卽八梢魚鐵杷之狀似之故云. 除三司左使禑不親政興邦與弟廷秀及禹玄寶專秉國務皆決於口或有不啓而行者. 時擬遣知門下事安慶爲進奉使如
大明興邦受慶賂以前門下評理洪尙載代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廉興邦-002
一日將大閱于毬庭大司憲任獻興邦妹壻也遣臺吏告都堂曰: “此庭非惟先王大朝會行禮之所密邇景靈殿太祖列聖神御在豈可縱軍士馳騁於其*閒乎!” 興邦曰: “玄陵嘗閱五軍於此取其閑曠也.” 獻執不可興邦怒*口{曰}: “講武之事非惟都堂亦憲司所宜深慮也.” 玄寶亦謂臺吏曰: “姑且休矣.” 興邦家奴李琳女壻判密直崔濂家奴居富平恃勢恣橫府使周彦邦遣吏簽軍奴等率民四十餘人敺其吏濱死彦邦自持四道都指揮使發軍牒至其家奴輩又敺彦邦且敺二傔人折其齒都堂以聞禑遣巡軍提控辛龜生往捕奴輩不復究問悉斬之. 興邦嘗與異父兄李成林上冢而還騶騎滿路有人爲優戱極勢家奴隷剝民收租之狀成林忸怩興邦樂觀不之覺也後與林堅味伏誅事在堅味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0
曹敏修.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1
○曹敏修昌寧縣人恭愍時出知順州紅賊入寇敏修與諸將擊走之錄功爲二等. 累轉典理判書進同知密直司事賜忠勤輔理功臣號. 辛禑初爲慶尙道都巡問使倭寇金海恣殺掠焚官廨城門敏修與戰敗又戰于大丘亦敗安集盧處中死士卒死者甚衆倭數十艘自金海泝黃山江將寇密城敏修邀擊之斬數十級禑遣中使賜衣酒及馬倭又寇晉州敏修戰于淸水驛斬十三級以獻禑遣人賜酒. 遷知門下府事爲西北面都體察使定遼衛都事高家奴聞納哈出與北元屢遣使交好於我遣卒二百餘來渡鴨江行商覘我敏修曰: “聞有
聖旨禁斷私商汝何犯令擾我疆耶!” 其卒還渡江去. 轉評理拜守侍中上書乞退禑不聽. 敏修與諸宰相建議: “軍國之需不贍凡賜給田及口分田寺社田租並公收之以補經費!” 禑不從. 罷封昌城府院君尋判門下府事禑攻遼敏修爲左軍都統使事在禑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2
我
太祖於回軍時與敏修議復立王氏之後敏修亦以爲然及禑廢,
太祖欲擇立王氏之後敏修念李仁任薦拔之恩謀立仁任外兄弟李琳女謹妃之子昌恐諸將違己意立王氏以韓山君李穡爲時名儒欲藉其言密問於穡穡亦欲立昌乃曰: “當立前王之子.”
太祖謂敏修曰: “其如回軍時所言何?” 敏修作色曰: “元子之立韓山君已定策何可違也.” 遂立昌. 敏修請于昌召仁任李崇仁等仁任已死矣. 昌以敏修爲楊廣全羅慶尙西海交州道都統使賜忠勤亮節宣威同德安社功臣號. 林廉誅敏修恐禍及己所嘗攘奪田民悉還其主至是稍稍復奪肆其貪婪又沮革私田之議踵仁任所爲趙浚上*䟽劾之流于昌寧幷流其鎭撫南成理于公州許珚于鳳州昌使左代言權近賜敏修酒曰: “卿雖有罪然功可相掩不宜流竄但在卽位之初諫臣之言不可不聽耳.” 昌以生日宥罪放敏修歸田里.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3
恭讓卽位*諌{諫}官吳思忠趙璞等上*䟽: “以爲諸將回軍議立王氏之際曹敏修以李仁任姻親欲立昌問計於穡遂定議立之請下攸司論罪!” 王命削職復遣司憲*紏{糾}正田時鞫之. 郞舍尹紹宗等上書略曰: “敏修黨於賊臣李仁任位至冢宰縱其貪暴大敗風俗又以主將沮立王氏之議而立昌欲使我宗廟永不血食. 權近私拆聖旨黨附辛氏先示李琳. 二人逆謀皆天地所不容祖宗所不赦請下攸司明正典刑!” 王以敏修回軍有大功不宜重論止令遠配近亦杖流. 憲司上*䟽請治敏修穡議立辛昌又欲迎還辛禑之罪諫官復上*䟽請置極刑削穡職與敏修皆徙邊地臺諫再論奏不報. 又交章上*䟽王命我
太祖及沈德符曰: “敏修旣已加罪卿等宜諭臺諫更不論執!” 王錄回軍功下敎褒獎賜功臣號臺*諌{諫}上*䟽: “以爲曹敏修沮衆議立異姓是乃王氏祖宗之罪人也乞明正其罪!” 不允尋卒于昌寧. 省憲刑曹言: “敏修沮王氏而立昌其罪固不容誅幸免刑戮得終天年保全其家無以示後擧國觖望.” 王召鄭夢周裴克廉等同省憲刑曹更議籍敏修家. 子取貴嘗爲辛旽所愛金興慶譖于王王謁陽陵取貴不扈駕杖殺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0
邊安烈.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1
○邊安烈本瀋陽人因元季兵亂從恭愍王來賜鄕原州. 從安祐擊走紅賊錄其功爲二等累遷判少府監事. 又與祐等收復京都錄功爲一等尋除禮儀判書賜推誠輔祚功臣號陞密直副使再轉知司事. 宰樞嘗會宴于郊安烈與林堅味廉興邦等拍戱較勝負. 拜判密直司事與崔瑩征濟州還改知門下府*(??){事}轉評理. 辛禑初賜推忠亮節宣威翊贊功臣號出爲楊廣全羅道都指揮使兼助戰元帥倭寇扶寧登幸安山安烈與羅世趙思敏柳實督兵進攻大破之斬獲甚多獻捷禑賜白金一錠鞍馬衣服凱還都堂出天水寺設儺戱迎之進門下贊成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2
倭賊五百艘入鎭浦口以巨絙相維分兵守之遂登岸散入州郡焚掠羅世沈德符等至鎭浦用火炮焚其船賊守船者燒溺殆盡賊窮怒益盛盡殺所俘子女山積所過波血唯三百三十餘人自拔而來守船賊脫死者趣沃州與登岸賊合焚利山永同縣殺永同監務又焚黃澗禦侮二縣又寇中牟化寧功城靑利等縣焚尙州留七日置酒. 全羅道元帥池湧奇麾下裴儉自募請往覘賊諸元帥許之. 儉至賊欲殺之儉曰: “天下無殺使之國我國諸將領精兵無筭戰則必克然盡殲汝等何益? 汝等宜占居一邑.” 賊曰: “是紿我也汝國誠欲活我豈奪我舟楫耶? 吾亦計之熟矣.” 飮儉以酒遂以鐵騎衛送. 賊掠得二三歲女兒剃髮剖腹淨洗兼奠米酒祭天分左右張樂羅拜祭畢掬分其米而食飮酒三鍾焚其兒槍柄忽折卜者曰: “吾等留此必敗.” 卽引軍趣善州遂焚善州又侵京山府三道沿海州郡蕭然一空自有倭患未有如此之比.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3
禑以我
太祖爲楊廣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安烈爲都體察使以副之王福命禹仁烈都吉敷朴林宗洪仁桂林成味及
太祖庶兄元桂爲元帥皆受
太祖節度各賜馬二匹. 師出至長湍有白虹貫日占者以爲戰勝之兆. 倭駐沙斤乃驛元帥裴克廉金用輝池湧奇吳彦鄭地朴修敬裴彦都興河乙沚擊之敗績修敬裴彦死士卒死者五百餘人賊遂屠咸陽又攻南原山城不克退焚雲峯縣屯印月驛聲言: “將穀馬于光之金城北上.” 中外大震.
太祖見僵尸相接惻然不能寢息與安烈等至南原克廉等來謁于道莫不懽悅.
太祖休馬一日將以厥明戰諸將咸曰: “賊負險不若俟其出與戰.”
太祖慨然曰: “興師敵愾猶恐不見賊今遇賊不擊可乎?” 遂部署諸將詰朝誓而東踰雲峯距賊數十里至荒山西北登鼎山峯,
太祖見道右險徑曰: “賊必出此襲我後矣我當趨之.” 諸將皆由坦道進望見賊鋒銳甚不戰而却. 時日已昃,
太祖旣入險賊奇銳果突出,
太祖以大羽箭二十射之繼以柳葉箭射之五十餘發皆中其面莫不應弦而斃凡三遇鏖戰殲之其地泥濘彼我俱陷相顚仆及出死者皆賊我軍不傷一人.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4
賊據山自固,
太祖指揮士卒分據要害使麾下李大中等十餘人挑之,
太祖仰攻之賊出死力衝突我軍奔北而下,
太祖顧謂將士曰: “堅控轡勿使馬蹶!” 旣而
太祖復使吹螺整兵蟻附而上衝賊陣有賊將引槊直趨
太祖後甚急偏將李豆蘭躍馬大呼曰:
“令公視後令公視後.”
太祖未及見豆蘭遂射殪之,
太祖馬中矢而仆易乘又中仆又易乘飛矢中
太祖左脚,
太祖抽矢氣益壯戰益急軍士莫知
太祖傷. 賊圍
太祖數重,
太祖與數騎突圍而出賊又衝突
太祖前,
太祖立殪八人賊不敢前,
太祖誓指天日麾左右曰: “怯者退! 我且死賊!” 將士感厲勇氣百倍人人殊死戰賊植立不動. 有一賊將年纔十五六骨貌端麗驍勇無比乘白馬舞槊馳突所向披靡莫敢當. 我軍稱阿只拔都爭避之,
太祖惜其勇銳命豆蘭生擒之豆蘭白曰: “不殺必傷人其將身被堅甲又帶銅面具無隙可射.”
太祖曰: “我射兜牟頂子兜牟落汝便射之.” 遂躍馬射之正中頂子兜牟纓絶而側其將急整之,
太祖卽射之又中頂子兜牟遂落豆蘭便射殺之. 於是賊挫氣,
太祖挺身奮擊賊銳鋒盡斃賊痛哭聲如萬牛弃馬登山諸軍乘勝馳上鼓譟震地四面崩之遂大破之川流盡赤六七日色不變人不得飮皆盛器候澄久乃得飮獲馬一千六百餘匹兵仗無筭.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5
遣知印金鞠報捷禑喜遣密直使印元寶賜宮醞慰之授鞠郞將賜馬一匹. 初賊十*偣{倍}於我唯七十餘人奔智異山.
太祖曰: “天下未有殲敵之國.” 遂不窮追退而大作軍樂陳儺戱軍士皆呼萬歲獻首級山積. 諸將懼治不戰之罪叩頭流血乞生,
太祖曰: “在朝廷處分.” 又曰: “賊之勇者殆盡矣.” 笑謂諸將曰: “擊賊固當如是!” 諸將咸服. 時被虜者自賊中還言: “阿只拔都望見
太祖置陣整齊謂其衆曰: ‘觀此兵勢殊非往日諸將比今日之事爾輩宜各愼之.’ 初阿只拔都在其島欲不來衆賊服其勇銳固請而來諸賊酋每進見必趨跪軍中號令悉主之.” 是行也軍士帳幕柱皆易以竹,
太祖謂曰: “竹輕於木便於致遠然亦民家所植也且非吾裝齎舊物不失舊而還足矣.” 軍士敬服咸弃之,
太祖所至不犯秋毫皆類此. 東寧之役,
太祖獲其將處明不殺處明感恩每見矢*㾗{痕}必嗚咽流涕常隨侍左右是戰也處明居馬前力戰立功時人稱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6
太祖振旅而還崔瑩率百官設綵棚雜戱班迎天壽寺門前,
太祖望見下馬趨進再拜瑩亦再拜前執
太祖手揮涕曰: “非公孰能爾耶?”
太祖頓首謝曰: “謹奉明公指揮幸而得捷予何功焉. 此賊勢已挫矣儻若復肆吾當受責.” 瑩曰:
“公乎! 公乎! 三韓再造在此一擧微
公國將何恃?”
太祖讓不敢當. 禑賜
太祖及安烈金各五十兩福命以下諸將銀各五十兩皆辭曰: “將帥殺賊職爾臣何敢受?”
太祖威名益著倭賊虜國人必問
李[太祖舊諱]萬戶今在何處乎不敢近
太祖之軍必伺*閒乃入寇. 安烈與堅味李仁任提調政房同欲相濟凡工匠及有財者必先用之. 倭寇丹陽郡安烈與韓邦彦等擊破之斬八十餘級獲馬二百餘匹又與邦彦等擊倭于安東斬三十餘級獲馬六十匹封*(??)川府院君{原川府院君}尋判三司事. 恭讓初領三司事金佇獄起佇言與安烈李琳禹玄寶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共謀迎驪興王爲內應郞舍尹紹宗李詹吳思忠等上*䟽曰: “安烈欲迎立辛禑永絶王氏之祀實金佇之所明言國人之所共知請下憲司明正典刑籍沒家産.” 王乃以事在赦前但罷其職翌日*䟽又上只削職流漢陽.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7
初禑歸江陵謂人曰: “誤我者安烈.” 問佇不服以*刁{刀}裂足掌數寸許熨以火隨問皆服遂成獄詞安烈亦坐罪紹宗等又言: “洪永通禹玄寶王安德禹仁烈鄭熙啓等實與安烈逆謀王氏臣子不共戴天之讎願置安烈永通玄寶仁烈安德等極刑!” 不報紹宗等又言: “洪永通黨附仁任堅味興邦同惡相濟群兇就戮而永通獨以禑姻戚得保首領禹玄寶位至上相患失乾沒姦邪傾*謟{諂}毁我禮俗王安德托名將帥每致敗北藍浦之役全軍覆沒大損國威在軍法所當誅禹仁烈出身刀筆夤緣權勢致位政府功德斯民盖所未聞鄭熙啓連姻興邦恣爲不義又因禑妻崔天儉之女幸免戊辰之誅此五人罪惡貫盈在所必誅况與安烈之謀欲戴辛禑是皆天地所不容非殿下所得私也. 願殿下斷以大義下攸司鞫治.” 不允諫官伏閤待命日中不退王乃召德符及我
太祖議之下旨曰: “安烈已削職流之永通玄寶熙啓等於佇辭證並不相干安德當回軍時恊謀定策仁烈嘗與偰長壽入朝奏禑狂悖之狀於佇謀必不與焉只罷其職.” 潛遣密直副使柳龍生語永通等曰: “我在卿等毋恐!”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8
是日狐出壽昌宮西門走入孝思觀西岡郞舍復上*䟽曰: “狐陰類而穴居者也小人托附權勢之象也故傳論小人之難去曰: ‘穴墉之狐不可灌也.’ 墉以比權勢狐以比小人. 今臣等伏閤請去小人而妖狐乃見是小人未盡去之象也天之譴告明矣. 古人曰: ‘執狐*(??)(??){疑之}心者來讒賊之口.’ 願殿下上畏皇天之戒次念祖宗之業正安烈等六人之罪以謝祖宗則天譴可弭矣.” 不聽大司憲成石璘又上*䟽請誅安烈. 時有强盜劫人於門外紹宗等面啓曰: “唐憲宗朝吳元濟以蔡州叛丞相武元衡中丞裴度請討之李師道以藩鎭聲勢相倚故遣賊殺元衡傷度首而去群臣議赦元濟以安藩鎭憲宗不聽以度爲丞相卒平元濟以安天下. 今賊近在京城又在漢陽劫盜之發實由此輩不可不慮也.” 退上*䟽曰: “臣等前以安烈大逆五上*䟽請治罪殿下寬宥只令安置漢陽別業國人觖望願明正其罪以懲亂賊.”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9
王下其*䟽憲司曰: “就貶所勿更鞫誅之!” 憲司夜遣錄事孫元湜移牒漢陽府尹金伯興誅安烈都評議使司奏曰: “大臣不可不問其故便置極刑.” 王命左司議吳思忠執義南在往鞫之思忠等行至碧蹄驛遇*(??)湜{元湜}已誅安烈而還安烈臨刑歎曰: “謀迎辛禑豈獨我歟?” 欲有所言伯興不問命吏出外斬之. 紹宗等言: “自古亂臣賊子未有無黨而敢爲惡者竊聞逆臣安烈臨刑自言: ‘臣死固當同謀者衆獨臣死耶?’ 漢陽府尹金伯興不問而誅之安烈腹心部將通山君李乙珍必與其謀不可不鞫伯興黨逆掩覆之罪不可不懲.” 乃罷伯興職遣司平提控朴爲生司憲*紏{糾}正申孝昌鞫乙珍于淸州栲掠甚酷辭連李琳及子貴生及定州牧使李庚道鄭地元庠. 庠安烈之妻族命臺諫同巡軍鞫庠庠曰: “但怨革私田欲迎立辛禑以沮其事耳.” 乃遣思忠及掌令權湛鞫庚道于安州在及左獻納咸傅霖鞫琳于全州地及貴生于雞林又命臺諫同巡軍鞫問伯興庠伯興死獄中王疑獄官酷刑致死乃曰: “罪不及妻孥宜免安烈妻族!” 遂釋庠尋下敎錄安烈回軍功尋以辭連彝初削功臣籍沒家産. 子顯頤預.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0
王安德.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1
○王安德鄕貫世系未詳. 恭愍朝從安祐等平紅賊錄功爲二等累遷密直副使. 恭愍薨安德倡議立辛禑陞判司事轉門下評理北元使來安德爲館伴有宰相奉宮醞至館立而飮使臣跪飮安德使臣怒曰: “以汝君之酒立飮天朝使跪飮陪臣禮乎?” 時君弱大臣用事人皆趨附求合故積習至此. 出爲楊廣道都元帥倭寇餘美縣安德擊之賊登山趣沔州安德追擊斬一級賊入加耶寺禑遣體覆使崔仁哲責安德不能捕倭. 倭自江華攻陷楊廣濱海州郡初賊船僅二十二艘奪我戰艦多至五十艘見者誤以爲我軍不避被殺傷者不可勝計. 賊又寇慶陽遂入安城郡安德望見賊勢怯懦不進乃召副元帥印海陽川元帥洪仁桂退次加川驛欲邀擊歸路賊知之由他路引去安德率銳卒擊之不克身被創銳卒死者四人安德號天慟哭擒賊諜訊之諜曰: “吾等議若侵楊廣諸州崔瑩必帥師而下於是乘虛直擣京城可圖也.” 初賊入安城伏兵麻田使被虜三四人田于隴上若農夫然以紿之水原府使朴承直聞三元帥至亦率兵來問田者曰: “賊退否? 三元帥何在?” 對曰: “賊旣退三元帥追之矣.” 承直信之直趨官廨賊伏發圍之承直單騎突*(??){圍}脫走士卒多被殺虜自水原至陽城安城蕭然無復人烟.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2
遣贊成事楊伯淵評理邊安烈林堅味助戰會仁哲還朝妄言: “臣督安德仁桂海擊倭于稷山縣斬五十餘級賊奔潰.” 禑信之賜仁哲廐馬白金安德等廐馬衣酒召伯淵等還. 倭屠燒洪州殺牧使池得淸妻虜判官妻子安德與戰于蘆峴敗績翌日賊又寇溫水縣焚伊山營海等戰于薪橋夜賊四圍士卒驚潰多死賊又自鎭浦入韓州安德請遣將助戰禑命商山君金得齊密直副使睦忠王賓副之賊又寇寧州牙州安德與仁桂海得齊忠賓等戰于牙州走之擒三人獲兵仗及馬百七十餘匹禑賜酒以慰之. 又擊倭于槐州斬三級倭賊二百餘騎寇槐州長延縣安德與金斯革都興擊之斬三級. 拜贊成事倭賊屯古庇仁境安德與廣州節制使崔雲海楊廣道都節制使李承源追至九十里與戰于都屯串大敗安德墜馬僅免士卒死者四十餘人. 恭讓朝判三司事金佇邊安烈之獄起辭連安德及禹仁烈禹洪壽等臺諫屢上*䟽請置極刑不允封安德爲江原君.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3
王召獻納咸傅霖曰: “予命臺諫刑曹毋論王安德禹仁烈禹洪壽等汝知否?” 傅霖對曰: “臣知之.” 王曰: “汝已知之何論執不已? 予雖否德旣已爲君汝等不從我命可乎?” 對曰: “賞罰不當則臺諫論駁固其職也.” 王曰: “汝等不從我命當罪之!” 對曰: “自古人君不罪言者.” 王曰: “玄陵之世諫官得罪者多矣.” 對曰: “玄陵何足法乎? 卽位之初有仁心仁聞稍稱賢君厥後頗自爲聖蔑視群下雖有言者不以爲意猜忌日深大臣臺諫皆受其禍言路蔽塞馴致甲寅之變. 今殿下膺臣民之推戴紹復大業三韓欣然以爲復見太祖之世若止以玄陵爲法豈臣民之望乎?” 王曰: “洪壽爲功臣安德有回軍之功仁烈嘗入朝奏禑不道豈欲迎立哉?” 對曰: “戊辰回軍權在
李侍中安德在麾下安敢有異議! 仁烈之入朝迫於國命豈得己乎? 洪壽之爲功臣臺諫已言其濫大抵反側小人權利所在則從之請斷以大義.” 王不悅. 臺諫交章復論安烈之黨流安德于豐州洪壽于仁州元庠于光州又流李乙珍李庚道于遠地踰月召還郞舍許應等言: “僞辛之黨其罪一也. 憲司近劾李穡竄逐鄕里而王安德李種學李乙珍李庚道等尙在京城請奪職遠流.” 王以安德有功且罪狀未著止流種學乙珍庚道于外. 未幾定迎禑之罪外方從便尋許任便居住. 卒謚貞襄.
列傳卷第三十九.
#高麗史127卷-列傳40-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 高麗史一百二十七.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00-000
叛逆一.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00-001
○孔子作春秋尤嚴於亂臣賊子及據地以叛者其誅死者而不貸所以戒生者於後也. 夫人臣忠順則榮其身保其宗而美名流於後叛逆者未有不脂潤鼎鑊赤其族而覆其祀者可不戒哉? 作叛逆傳.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桓宣吉-000
桓宣吉.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桓宣吉-001
○桓宣吉與其弟香寔俱事太祖有翊戴功. 太祖拜宣吉馬軍將軍委以腹心常令率精銳宿衛其妻謂曰: “子才力過人士卒服從又有大功而政柄在人可不懊乎?” 宣吉心然之遂陰結兵士欲伺隙爲變馬軍將卜智謙知之密告太祖以*跡未形不納. 一日太祖坐殿與學士數人商略國政宣吉與其徒五十餘人持兵自東廂突入內庭直欲犯之太祖策杖立厲聲叱之曰: “朕雖以汝輩之力至此豈非天乎! 天命已定汝敢爾耶!” 宣吉見太祖辭色自若疑有伏甲與衆走出衛士追及毬庭盡擒殺之. 香寔後至知事敗亦亡追兵殺之. 又徇軍吏林春吉者靑州人與州人裴悤規季川人康吉阿次昧谷人景琮謀反欲逃歸靑州智謙以聞太祖使人執訊之皆服並令禁錮唯悤規知謀洩乃逃於是欲盡誅其黨靑州人玄律奏: “景琮姊乃昧谷城主龔直妻也其城甚固難以攻拔且隣賊境若或誅琮龔直必反不如宥以懷之.” 太祖欲從之馬軍大將軍廉湘進曰: “臣聞景琮嘗語馬軍箕達曰: ‘姊之幼子今在京師思其離散不堪傷情况觀時事亂靡有定會當伺隙與之逃歸.’ 琮謀今果驗矣.” 太祖大悟便令誅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伊昕巖-000
伊昕巖.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伊昕巖-001
○伊昕巖業弓馬無他才識見利躁求事弓裔以鉤距得見任用. 弓裔末年將兵襲取熊州因鎭之聞太祖卽位潛懷禍心不召自至士卒多亡熊州復爲百濟所有. 韓粲守義刑臺令閻萇與昕巖比隣萇知其陰謀具奏太祖曰: “昕巖弃鎭自來以喪邊疆罪實難原然與我並肩事主情分有素不忍加誅且其反形未露彼必有辭.” 萇請密令伺之太祖遣內人至萇家從帳中候之昕巖妻桓氏至廁謂其無人旋已長吁曰: “吾夫事若不諧吾受禍矣.” 言訖而入. 內人以狀聞遂下獄具服令百僚議其罪皆曰: “當誅” 太祖親讓之曰: “汝素蓄兇心自陷刑辟法者天下之公不可私撓.” 昕巖流涕而已. 令斬於市籍其家不問黨與.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王規-000
王規.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王規-001
○王規廣州人事太祖爲大匡. 太祖納規二女一爲第十五妃一爲第十六妃十六妃生一子曰廣州院君. 惠宗二年規譖王弟堯及昭有異圖惠宗知其誣恩遇愈厚. 司天供奉崔知夢奏: “流星犯紫微國必有賊.” 惠宗意規謀害堯昭之應乃以長公主妻昭用强其族規不得行其謀. 規又欲立廣州院君嘗夜伺王睡熟遣其黨潛入臥內將行大逆惠宗覺之一拳斃之令左右曳出不復問. 一日惠宗違豫在神德殿知夢又奏: “近將有變宜以時移御.” 惠宗潛徙重光殿規夜率其黨穴壁而入寢已空矣規見知夢拔劒罵之曰: “上之移寢必汝謀也.” 知夢竟無言規乃退惠宗雖知規所爲亦不罪之. 規嘗惡大匡朴述熙及惠宗薨矯定宗命殺之. 初惠宗疾篤定宗知規有異志密與西京大匡式廉謀應變及規將作亂式廉引兵入衛規不敢動乃竄于甲串遣人追斬之誅其黨三百餘人.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金致陽-000
金致陽.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金致陽-001
○金致陽洞州人千秋太后皇甫氏外族性姦巧陰能關輪. 嘗詐祝髮出入千秋宮頗有醜聲成宗認之杖配遠地. 穆宗卽位召授閤門通事舍人不數年貴寵無比驟遷至右僕射兼三司事百官與奪皆出其手親黨布列勢傾中外賄賂公行起第至三百餘*閒臺榭園池窮極美麗日夜與太后遊戱無所忌. 又役農民立祠洞州額曰星宿寺又於宮城西北隅立十王寺其圖像奇怪難狀潛懷異志以求陰助凡器皿皆銘其意鍾銘曰: “當生東國之時同修善種後往西方之日共證菩提.” 穆宗常欲黜之恐傷母志不敢也後太后生子是私致陽所生也致陽與太后謀爲王後忌大良君逼令爲僧屢欲害之. 乘王寢疾欲謀變劉忠正上書告變王召蔡忠順密議令亟迎大良君致陽知之無如之何首鼠數日及康兆廢立遣兵殺致陽幷其兒流其黨于海島. 有長淵縣人文仁渭者悃愊無華久爲千秋宮使及致陽誅宮僚多連坐誅竄獨仁渭以兆之庇獲免官至尙書左僕射.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0
康兆.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1
○康兆穆宗時累官中樞使右常侍出爲西北面都巡檢使. 穆宗寢疾知金致陽謀變遣皇甫兪義往迎顯宗又知殿中監李周楨附致陽權授西北面都巡檢副使卽日發遣仍徵兆入衛兆聞命行至洞州龍川驛內史主書魏從正安北都護掌書記崔昌曾坐事被黜深怨朝廷常欲構亂二人俱謁兆紿言: “主上疾篤命在頃刻太后與致陽謀奪社稷以公在外*(??){手}握重兵恐或不從矯命徵召. 足下當速還本道大擧義兵保國全身時不可失.” 兆深然之以爲王已薨朝廷悉被致陽詿誤便歸本營. 太后忌兆來遣內臣守岊嶺使遏行人兆父患之爲書納竹杖中令奴剃髮爲僧詭言妙香山僧報兆云: “王已賓天姦兇用事可擧兵來以靖國難!” 奴晝夜急走至兆處氣竭而斃. 兆探得杖書愈信王薨遂與副使吏部侍郞李鉉雲等領甲卒五千至平州知王未薨兆喪氣垂頭良久諸將曰: “業已來矣不可止?” 兆曰: “然” 遂決意廢立不知王已迎顯宗乃遣分司監察金應仁率兵往迎先奏王曰: “上疾彌留國本未定姦黨窺覦又偏信庾行簡等讒諛賞罰不明致此危亂今欲定分以係人心除惡以快衆憤已迎大良君詣闕恐聖情驚動請出御龍興歸法寺卽掃盪姦黨然後迎入.” 王曰: “已知所奏.”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2
是日應仁與兪義到神穴寺奉顯宗還翼日鉉雲率兵入迎秋門大譟穆宗驚懼執行簡送兆所給事中卓思政郞中河拱辰皆奔于兆. 兆至大初門據胡床崔沆出自省兆起揖沆曰: “古有如此事乎?” 兆不應於是兵士闌入穆宗知不免與太后仰天號泣率宮人小竪及蔡忠順劉忠正等出御法王寺. 兆坐乾德殿御槢下軍士呼萬歲兆驚起跪曰: “嗣君未至是何聲耶?” 俄而兪義等奉顯宗而至遂卽位於延寵殿. 兆廢穆宗爲讓國公使閤門通事舍人傅巖等守之遣兵殺致陽父子及行簡等七人流其黨及太后親屬周禎等三十餘人于海島. 穆宗使沆請馬於兆送一匹又於人家取一匹穆宗及太后乘之出自宣仁門向忠州行至積城縣兆遣尙藥直長金光甫進毒穆宗不肯飮光甫謂隨從中禁安覇等曰: “兆言: ‘若不能進毒可令中禁軍士行大事報以自刃.’ 不爾吾與若等俱族矣.” 夜覇等弑之以自刎聞取門扇爲棺權厝于館兆使人以縣倉米作飯祭之. 顯宗以兆爲中臺使鉉雲爲副使尋授兆吏部尙書叅知政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3
元年五月契丹主以兆弑君欲發兵問罪王聞之以兆爲行營都統使鉉雲及兵部侍郞張延祐副之起居舍人郭元侍御史尹徵古都官員外郞盧戩爲判官右拾遺乘里仁西京掌書記崔冲並爲修製官檢校尙書右僕射上將軍安紹光爲行營都兵馬使御史中丞盧頲副之兵部郞中金爵賢及皇甫兪義爲判官少府監崔賢敏爲左軍兵馬使少府少監崔輔成副之興威衛錄事高幹*大樂丞金在鎔爲判官刑部侍郞李昉爲右軍兵馬使刑部郞中金丁夢副之內謁者柳莊爲判官禮賓卿朴忠淑爲中軍兵馬使禮賓少卿李良弼副之尙書都事高延慶司宰注簿庾伯符爲判官刑部尙書崔士威爲統軍使戶部侍郞宋隣副之左司員外郞皇甫申試兵部員外郞元穎爲判官率兵三十萬軍于通州以備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4
十一月契丹主自將步騎四十萬號義軍天兵渡鴨綠江圍興化鎭兆引兵出通州城南分軍爲三隔水而陣一營于州西據三水之會兆居其中一營于近州之山一附城而營兆以劒車排陣契丹兵入則劒車合攻之無不摧靡契丹兵屢却兆遂有輕敵之心與人彈棊. 契丹先鋒耶律盆奴率詳穩耶律敵魯擊破三水砦鎭主告契丹兵至兆不信曰: “如口中之食少則不可宜使多入!” 再告曰: “契丹兵已多入.” 兆驚起曰: “信乎?” 恍惚若見穆宗立于其後叱之曰: “汝奴休矣天伐詎可逃耶?” 兆卽脫鍪牟長跪曰: “死罪死罪.” 言未訖契丹兵已至縛兆裹以氈載之而去鉉雲亦被執. 契丹主解兆縛問曰: “汝爲我臣乎?” 對曰: “我是高麗人何更爲汝臣乎?” 再問對如初又剮而問對亦如初問鉉雲對曰: “兩眼已瞻新日月一心何憶舊山川.” 兆怒蹴鉉雲曰: “汝是高麗人何有此言?” 契丹遂誅兆.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義-000
李資義.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義-001
○李資義中書令子淵之孫侍中頲之子宣宗朝累遷戶部尙書獻宗元年拜中樞院使. 初宣宗納尙書李碩女爲后生王又納資義妹元信宮主生漢山侯昀王幼弱有疾不能聽決母后專國事左右依違其*閒. 資義貪冒貨財集無賴勇士以騎射爲事常曰: “主上有疾朝夕難保外邸有窺覦者汝輩宜盡力奉漢山侯勿令神器歸于他人!” 聚兵禁中欲擧大事. 時肅宗爲雞林公在明福宮密知之諭平章事邵台輔曰: “國家安危繫宰相今事急公其圖之.” 台輔使上將軍王國髦領兵入衛國髦先令壯士高義和斬資義於宣政門內誅其黨閤門祗候張仲中樞院堂後官崔忠伯等于宣政門外分遣兵士捕資義子注簿綽興王寺大師智炤將軍崇列澤春中郞將郭希別將成甫成國校尉盧占隊正裴信等十七人皆殺之流平章事李子威少卿金義英司天少監黃忠現奉御黃榮少監徐晃侍御史王台紹祗候李資訓錄事李景泌崔淵注簿全寵王縝判官李滋令金彪司辰黃玩殿前承旨廉正將軍李甫吳昌郞將仇賢良玠別將安鱗珍奇散員惟寵崔幸林自成侯善金錢李玄孟康希白鄭貞佐等五十餘人于南裔沒賊黨妻子爲兩界州鎭奴婢. 肅宗初御史臺奏: “賊臣李資義等私畜米穀數至鉅萬是皆剝民所聚請並沒官.” 從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0
李資謙.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1
○李資謙中書令子淵之孫慶源伯顥之子以門蔭進爲閤門祗候. 女弟爲順宗妃順宗薨與宮奴通資謙坐免官. 睿宗納資謙第二女爲妃由是驟貴至叅知政事尙書左僕射柱國進開府儀同三司守司徒中書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加守*大尉賜翼聖功臣號封其母金氏通義國大夫人妻崔氏朝鮮國大夫人同日降三勑于其第. 累加同德推誠佐理功臣邵城郡開國伯食邑二千三百戶食實封三百戶諸子並進爵. 王薨太子幼諸弟頗覬覦資謙奉太子卽位是爲仁宗. 拜資謙恊謀安社功臣守太師中書令邵城侯食邑五千戶食實封七百戶下詔欲異其禮數群臣請書表不稱臣宴會不與百官庭賀待制金富軾以爲不可從之尋冊爲漢陽公以母喪去位. 母平章事廷俊之女性貪沓抑買市人財物或全不與直又縱奴婢橫暴及死市人相賀.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2
王遣樞密院使朴昇中詔諭資謙曰: “君之於臣不名者盖所以表明功德優禮親賢成王之於周公旦章帝之於東平王是也. 歷代以爲故事况公先王之所付托冲人之所尊親任大責深功崇德重不可與群僚同其稱謂. 自今所降書詔不稱名不稱卿此雖異數亦率舊章仍趣釋服赴朝!” 賜衣帶鞍馬金銀幣帛甚多. 資謙上表陳謝請終制王又遣使冊爲亮節翼命功臣中書令領門下尙書都省事判吏兵部西京留守事朝鮮國公食邑八千戶食實封二千戶府號崇德置僚屬宮曰懿親崇德本逆臣金致陽西宅號後乃知之. 妻封辰韓國大夫人子之美爲祕書監樞密院副使公儀尙書刑部侍郞之彦尙書工部郞中兼御史雜端之甫尙書戶部郞中知*荼{茶}房事之允殿中內給事之元閤門祗候子僧義莊爲首座王出乾德殿門外親傳詔書. 百官詣殿庭賀次進資謙第賀資謙釋服上官坐中書省宰樞文武常叅以上階上七品以下階下綴行陳賀是日大雨雷電市道水深一丈.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3
資謙恐他姓爲妃權寵有所分强請納第三女于王王不得已從之是日大風飛瓦拔木後又納其第四女又大風雨. 王旣冊資謙推恩赦二罪以下其日中外所獻悉歸資謙第命有司脩葺資謙祖先所居開明宅功旣訖改號重興宅令資謙入處遣叅知政事李壽同知樞密院事許載下詔賜衣襨金帛鞍馬土田奴婢仍幸其第置酒用家人禮夜艾而還. 以之美試禮部尙書同知樞密院事公儀衛尉卿諸子弟姻婭拜官有差. 資謙私遣其府注簿蘇世淸入宋上表進土物自稱知軍國事. 資謙權寵日盛有不附己者百計中傷竄王弟帶方公俌于京山府流平章事韓安仁于海島殺之又流崔弘宰文公美李永鄭克永等五十餘人. 以其族屬布列要職賣官鬻爵多樹黨與自爲國公禮數視王太子號其生日“仁壽節” 內外賀謝稱箋. 諸子爭起第宅連亙街陌勢焰益熾賄賂公行四方饋遺輻湊腐肉常數萬斤强奪人土田縱其僕隷掠車馬輸己物小民皆毁車賣牛馬道路騷然.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4
又欲知軍國事請王幸其第授策勒定時日事雖未就王頗惡之. 內侍金粲安甫鱗常侍左右揣知王意乃與同知樞密智祿延欲捕資謙流遠地召上將軍崔卓吳卓大將軍權秀將軍高碩等圖之時之元妻父拓俊京與其弟俊臣頗用事卓等素疾俊臣自下位擢爲兵部尙書居己上故許之. 約旣定至初夜率兵入宮先殺俊臣及俊京子內侍純祗候金鼎芬錄事田其上崔英等投尸於宮城外. 內直旗頭學文踰城因中郞將池顥告資謙資謙罔知所爲. 郞中王毅又踰城奔告其詳資謙與俊京及之美等相顧戰恐召集宰樞百寮于其第使之美往復議問皆莫知所對俊京曰: “事急矣不可坐待!” 乃與侍郞崔湜祗候李候進錄事尹翰等率數十人至朱雀門不得入使翰踰城折鑰開關入至神鳳門外呼譟聲殷地祿延卓等謂外兵大集膽落皆不能出資謙使人火崔卓吳卓秀碩等家囚其妻子奴僕. 平明俊京見俊臣輩屍恐不免與之甫湜候進翰金鼎黃曹舜擧文仲經等召聚軍卒授軍器庫兵仗進圍昇平門. 義莊自玄化寺率僧三百餘人至宮城外在宮內者無敢出但持弓矢分守子城門上. 王御神鳳門張黃繖俊京軍卒望見羅拜懽呼萬歲. 王使問: “汝輩何爲操兵而至?” 對曰: “聞有賊入禁中欲衛社耳.” 王曰: “無之朕亦無恙汝等可釋甲散去.” 遂縋下內帑銀幣賜軍卒令侍御史李仲起居舍人胡宗旦宣諭軍士解甲投兵俊京怒拔劒逐仲等令軍卒復擐甲執兵大呼或有流矢及御前以楯蔽之義莊之徒以斧斫神鳳門柱有自樓上射斫之者中其頭卽斃.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5
資謙使閤門祗候崔學鸞都兵馬錄事邵億至宮門奏曰: “請出禁中作亂者不爾恐驚動禁中.” 言甚不遜王黙然. 俊京遣億謂資謙曰: “今日向晩恐賊乘夜竊發及其未發焚宮門索擒何如?” 資謙使之美問平章事李壽等*荅曰: “宮宇相比延燒不可撲滅甚不可也.” 俊京不待報取少府監黃灰木將作監木橦積東華門廊火之風焰煽熾*湏{須}臾延及內寢宮人皆驚駭走匿. 及晩俊京之甫被甲上馬率兵百餘人至春德門守門內侍李叔晨開門納之. 俊京入左掖門前禁衛別將李作將軍宋幸忠拔劒逐之俊京奔退作手闔門扉俊京使人守諸門令曰: “有自內出者卽殺之.” 夜王步至山呼亭侍從皆散惟近臣林景淸等十餘人在王恐被害作書請禪位於資謙資謙畏兩府議未敢發言壽颺言於座曰: “上雖有詔李公豈敢如是?” 資謙意遂沮涕泣還書曰: “臣無二心惟聖鑑諒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6
有洪立功者將軍劉漢卿下中郞將也資謙以漢卿入內卽以立功爲借將軍帥兵聽俊京指揮俊京使立功領卒六十餘人擔柴至都省南路立功密語卒曰: “我與若等皆王臣也而負薪燒宮非臣子之義.” 遂釋擔從宣義門竇入見羅拜王驚問: “爾爲誰?” 立功前自陳王甚悅賜酒食自是宿衛不離. 黎明王以火焰將逼欲出會資謙遣承宣金珦請出御南宮王步至景靈殿命內侍白思淸奉祖宗眞納諸內帝釋院眢井中乃出西華門乘馬至延德宮吳卓導前俊京使郞將張成拔劒突入執卓斬之又殺左僕射洪灌分遣人執崔卓秀碩作甫麟幸忠大將軍尹成韓景將軍朴英宋仁史惟挺吳挺臣漢卿郞將李儒內侍崔箴員外郞朴元實等皆殺之其餘軍士死者不可勝計. 內侍奉御王觀大將軍尹先郞將丁寵珍別將張成好從王在南宮資謙請出之再三王不得已從之使人請勿殺之甫皆殺之. 資謙又與俊京議亂作日直宿者無貴賤皆殺之壽執不可乃止. 將軍李祿千金旦金彦逃免後彦自出流南裔. 是日宮禁焚蕩惟山呼賞春賞花三亭及內帝釋院廊廡數十*閒僅存百官狼狽奔散. 資謙殺祿延及吳卓子子升碩弟甫俊流粲于遠地沒祿延粲妻子爲奴婢粲後改安.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7
資謙請王幸重興宅西院王去仗衛從*閒道及院門大卿金義元崔滋盛以重興宅執事出迎郞將池錫崇散員權正均隊正吳含自山呼亭至南宮不離左右至是錫崇等扶王將入北門資謙俊京欲殺之使郞將李積善牽出錫崇手執御衣疾呼請救王顧叱積善蹴其胸猶不釋御衣爲之裂幞頭亦觸楣而破之美之甫在門望見王不下階崔湜獨出拜罵積善曰: “有聖旨汝何敢爾?” 積善遂釋之錫崇等尙恐懼不能出時宦者趙寧*謟{諂}事資謙王召湜寧曰: “錫崇等三人至誠愛君更無他心爾等爲我請勿令殺.” 俊京從之流遠地. 王升堂資謙與其妻拍手拊地大哭曰: “自皇后入宮願生太子及聖人誕生祈天永命無所不至! 天地鬼神鑒吾至誠不圖今日反信賊臣欲害骨肉!” 王羞赧無言. 王自居西院左右皆資謙黨國事不自聽斷動止飮食皆不自由百寮移寓旁近寺館備員而已資謙俊京威勢益煽其所施爲無敢誰何.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8
贈俊臣守司空鼎芬純戶部員外郞其上英閤門祗候厚賻之從資謙之意也又出資謙所惡者內侍二十五人自是外家益橫宰相朴昇中許載以下皆*謟{諂}諛附托威虐可畏. 王密與內醫崔思全謀諭俊京令効力王室俊京心然之王賜俊京詔曰: “惟朕不明致兇徒生事使大臣憂勞皆寡人之罪. 是用省躬悔過指天誓心冀與臣民惟新厥德卿其更勵厥脩無念旣往盡心夾輔俾無後艱.” 會之彦奴罵俊京奴曰: “汝主射宁位火宮禁罪當死汝亦當沒爲官奴豈得辱我哉!” 俊京聞之大怒走詣資謙第解衣免冠曰: “吾罪大矣當詣所司自辨.” 徑出不復顧有人止之乃歸臥其家. 資謙遣之美公儀請和俊京罵曰: “前日之亂皆爾等所爲也何獨謂我罪當死乎!” 卒不與見因宣言: “欲歸老吾鄕.” 王聞之遣知樞密院事金富佾趣令視事賜鞍馬. 資謙從王詣安和寺百官拜馬前資謙視之自若.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9
未幾王移御延慶宮資謙寓居宮南鑿北垣以通宮內取軍器庫甲兵藏之家. 王嘗獨往北垣仰天慟哭移時資謙因十八子之讖欲圖不軌置毒餅中以進王妃密白于王以餅投烏烏斃又送毒藥令妃進于王妃奉椀陽蹶覆之妃卽資謙第四女也. 俊京旣與資謙構隙思全又乘*閒說之俊京乃決策附奏云: “願自効.” 王使謂俊京曰: “國公雖僭亂反狀未著朕若先擧親親之意謂何徐俟其變應之未晩.” 常使中人伺之. 一日俊京在兵部注擬武職王手書小紙密遣宦者趙毅示俊京曰: “今日崇德府軍將持兵至殿北若將入寢門朕若遇害實否德所致所可痛者太祖刱業列聖相繼以至寡躬若爲異姓所易非獨朕罪實輔相大臣所深恥也*(??){惟}卿圖之.” 俊京乃以御筆示尙書金珦珦跪號天泣曰: “有旨如此義當死事公其可安乎!” 俊京與珦率上衙將校七人寮吏僕隷二十餘人出北門倉卒無所持各取柵木爲棒自金吾衛南橋入宮毅延呼曰: “事急矣趣入!” 遂閉廣華門李公壽隨至王命開一扉納之. 公壽卽壽也. 巡檢都領鄭惟晃率百餘人入軍器監分授兵甲向延慶宮路見資謙黨少卿柳元湜其言不順卽殺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10
俊京擐甲冑急入宮王出天福殿門遲之俊京奉王以出資謙之黨射之俊京拔劒一呼無敢動者王入御軍器監嚴兵衛. 俊京使承宣康侯顯召資謙資謙服素而至. 俊京與公壽議囚資謙及妻子于八關寶斬其將軍康好高珍守等皆資謙所指使者也. 分遣人逮捕支黨王出御廣華門使告於衆曰: “禍起蕭墻大逆不道賴忠臣義士擧義除害.” 衆皆稱: “萬歲” 懽呼抃躍至有流涕者. 之美聞變率百餘人至廣華門不得入徘徊往返與李資德及金仁揆入兵部猶未知資謙被囚及晩巡檢至兵部執之美囚檢點所資德等驚駭散去. 王還御延慶宮近侍先入淸宮義莊匿內寢執送八關寶. 流資謙及妻崔氏子之允于靈光之美于陜州公儀于珍島之彦于巨濟之甫于三陟義莊于金州之元于咸從閤門祗候朴彪文仲經直長朴永太史令梁麟冬官正梁獬李叔晨李芬大將軍金好將軍池顥池福臣郞將崔思琰別將位好散員宋用中等三十餘人及官私奴凡九十餘人分配遠地. 彪最姦黠*謟{諂}媚資謙常出入臥內凡聚*歛{斂}附益皆其所爲故射利干祿者競賂之遂致*(??){巨}富朝廷尤疾之中路殺之沈于水. 又執射神鳳門者一人及之彦家臣*大樂丞金冲枷于市三日流遠島其親黨資德仁揆義元王毅禮賓卿李資元殿中少監朴孝廉祗候李存皆貶爲守令又流朴昇中于蔚珍.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11
資謙尋死于靈光後三年召還其妻久之下詔曰: “昔鄭莊公置姜氏于城穎誓曰: ‘不及黃泉無相見也.’ 旣而悔之復爲母子如初. 秦皇迎遷母於雍而入咸陽復居甘泉. 此二君忘母氏之舊惡致人子之孝意朕甚慕焉. 今外舅雖沒而親親之意終不可忘可贈檢校太師漢陽公妻崔氏可封卞韓國大夫人.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拓俊京-000
拓俊京.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拓俊京-001
○拓俊京谷州人其先本州吏家貧不能學問與無賴輩遊求爲胥吏不得. 肅宗爲雞林公就其府爲從者遂補樞密院別駕. 肅宗九年從平章事林幹伐東女眞師敗. 俊京請兵器介馬於幹入賊陣斬其將一人奪所俘二人遂與校尉俊旻德麟各射殪一人賊少却俊京將退賊以百騎追之又與大相仁占射殺賊將二人賊不敢前我軍得入城授千牛衛錄事叅軍事. 睿宗二年以中軍兵馬錄事從尹瓘伐東女眞戰于石城英州大捷瓘承制拜閣門祗候. 又戰于吉州有功事聞授工部員外郞語在瓘傳. 王以俊京屢有戰功召見其父檢校大將軍謂恭于內殿從容勞問賜酒食及銀一錠米十碩. 俊京累遷衛尉卿直門下省. 仁宗初由吏部尙書叅知政事拜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司徒守司空中書侍郞平章事未幾自歸其鄕谷州王遣侍郞崔湜奉御李侯追及於牛峯郡諭之乃還. 轉門下侍郞平章事四年二月與李資謙擧兵犯闕王諭以効力王室會俊京與資謙有隙五月執資謙流之語在資謙傳. 以功拜門下侍中俊京辭以越次不受乃拜推忠靖國恊謀同德衛社功臣三重大匡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守太保門下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戶部事兼西京留守使上柱國妻黃氏爲齊安郡大夫人賜衣服金銀器布帛鞍馬奴婢一十口田三十結圖形壁上.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拓俊京-002
明年左正言鄭知常以俊京旣去資謙恃功跋扈且知王忌俊京遂上*䟽曰: “丙午春二月俊京與崔湜等犯闕上御神鳳門樓諭旨軍士皆免甲懽呼獨俊京不奉詔脅軍前進至有飛矢過黃屋者又引軍突入掖門焚宮禁翼日移御南宮凡侍左右者皆執而殺之. 自古亂臣罕有若此誠天下之大惡也五月之事一時之功也二月之事萬世之罪也. 陛下雖有不忍人之心豈以一時之功掩萬世之罪乎? 請下吏罪之!” 乃流巖墮島又明年量移谷州. 八年詔曰: “俊京犯闕之罪雖重然其功亦不細令妻子完聚給還其子職田.” 尋集三品以上及臺諫侍臣于都省籍李拓之黨及子孫之罪藏諸所司. 二十二年詔曰: “拓俊京雖失爲臣之節亦有衛社之功可授朝奉大夫檢校戶部尙書.” 數旬疽發背死于谷州.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0
妙淸.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1
○妙淸西京僧後改淨心. 仁宗六年日者白壽翰以檢校少監分司西京謂妙淸爲師二人托陰陽秘術以惑衆. 鄭知常亦西京人深信其說以爲上京基業已衰宮闕燒盡無餘西京有王氣宜移御爲上京乃與近臣內侍郞中金安謀曰: “吾等若奉主上移御西都爲上京當爲中興功臣非獨富貴一身亦爲子孫無窮之福.” 遂騰口交譽. 近臣洪彝敘李仲孚及大臣文公仁林景淸從而和之遂奏: “妙淸聖人也. 白壽翰亦其次也國家之事一一咨問而後行其所陳請無不容受則政成事遂而國家可保也.” 乃歷請諸官署名平章事金富軾叅知政事任元敱承宣李之氐獨不署. 書奏王雖持疑以衆口力言不得不信於是妙淸等上言: “臣等觀西京林原驛地是陰陽家所謂大華勢若立宮闕御之則可幷天下金國執贄自降三十六國皆爲臣妾.” 王遂幸西京命從行宰樞與妙淸壽翰相林原驛地命金安營宮闕督役甚急時方寒沍民甚怨咨. 七年新宮成王又幸西京妙淸之徒或上表勸王稱帝建元或請約劉齊挾攻金滅之識者皆以爲不可妙淸之徒喋喋不已王終不聽.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2
王御新宮乾龍殿受群臣賀妙淸壽翰知常等言: “方上坐殿聞空中有樂聲此豈非御新闕之瑞乎?” 遂草賀表請宰樞署名宰樞不從曰: “吾儕雖老耳尙未聾空中之樂曾所未聞人可欺天不可欺也.” 知常忿曰: “此非常嘉瑞宜書靑史昭示後來而大臣如此深可嘆也.” 表竟不得上. 明年西京重興寺塔災或問妙淸曰: “師之請幸西都爲鎭災也何故有此大災?” 妙淸慚赧不能*荅俛首良久抽拳擧顔曰: “上若在上京則災變有大於此今移幸於此故災發於外而聖躬安妥.” 信妙淸者曰: “如是豈可不信也?” 又明年金安奏: “請以所奏天地人三庭事宜狀傳示侍從官書三本一付省一付臺一付諸司知制誥令各論奏.” 妙淸又說王築林原宮城置八聖堂于宮中八聖一曰護國白頭嶽太白仙人實德文殊師利菩薩; 二曰龍圍嶽六通尊者實德釋迦佛; 三曰月城嶽天仙實德大辨天神; 四曰駒麗平壤仙人實德燃燈佛; 五曰駒麗木覓仙人實德毗婆尸佛; 六曰松嶽震主居士實德金剛索菩薩; 七曰甑城嶽神人實德勒叉天王; 八曰頭嶽天女實德不動優婆夷皆繪像安. 仲孚知常等以爲此聖人之法利國延基之術安等又奏: “請祭八聖.” 知常撰其文曰: “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是名得一之靈卽無而有卽實而虛盖謂本來之佛. 惟天命可以制萬物惟土德可以王四方肆於*平壞{平壤}之中卜此大華之勢創開宮闕祗若陰陽妥八仙於其*閒奉白頭而爲始想耿光之如在欲妙用之現前恍矣! 至眞雖不可象靜惟實德卽是如來命繪事以莊嚴叩玄關而祈嚮!” 其飾誣說如此. 有武人崔逢深與知常密契師事妙淸嘗上言: “陛下欲平治三韓則舍西京三聖人無與共之.” 卽指妙淸壽翰知常也.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3
十年始修宮闕平章事崔弘宰及公仁景淸董其役及開基妙淸使弘宰等及勾當役事員吏皆公服序立將軍四人甲而劒立四方卒百二十人槍三百人炬二十人燭而環立妙淸在中以白麻繩四條長三百六十步四引作法自言: “此太一玉帳步法禪師道詵傳之康靖和靖和傳之於我臨老得白壽翰傳之非衆人所知也.” 妙淸壽翰又奏: “上京地勢衰故天降災孽宮闕焚蕩*湏{須}數御西京禳災集禧以享無窮之業!” 王問諸日官皆曰: “不可.” 知常安及大臣等曰: “妙淸所言卽聖人之法不可違也.” 乃以妙淸爲隨駕福田壽翰入內侍幸西京. 行至金巖驛風雨暴作晝忽晦冥衛士顚沛王執轡迷路或陷泥濘或觸*얼石侍從失王所之宮人或有哭泣者及晩雨雪寒甚人馬駱駝死者多. 妙淸曰: “我曾知是日有風雨勑雨師風伯曰: ‘乘輿上道勿作風雨!’ 旣許之而食言如此可憎之甚.” 西京父老檢校太師致仕李齊挺等五十人希妙淸知常旨上表請稱尊號建元知常等因說王曰: “大同江有瑞氣此神龍吐涎千載罕逢請上應天心下順人望以厭金國.” 王以問之氐對曰: “金國强敵不可輕也况兩府大臣留守上都不可偏聽一兩人之言以決大議.” 王乃止.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4
妙淸壽翰等嘗密作大餅空其中穿一孔盛熟油沈于大同江油漸出浮水面朢之若五色因言曰: “神龍吐涎作五色雲此嘉瑞也.” 請百官表賀王遣公仁及叅知政事李俊陽等審視之時有業油韂者言: “熟油浮水則有異色.” 使善泅者索得大餅乃知其詐元敱上書曰: “妙淸白壽翰等肆其姦謀以怪誕之說誑惑衆心一二大臣及近侍之人深信其言上惑天聽臣恐將有不測之患請戮妙淸等於市以絶禍萌.” 不報. 妙淸又言: “主上宜長御大華闕否則遣近臣備禮儀設御座置御衣致敬如在則福慶與親御無異.” 王遣公仁仲孚奉御衣如西京行法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5
十一年直門下省李仲侍御史文公裕等上*䟽曰: “妙淸白壽翰皆妖人也其言怪誕不可信近臣金安鄭知常李仲孚宦者庾開結爲腹心屢相論薦指爲聖人又有大臣從而信之是以主上不以爲疑正人直士皆疾之如讎願速斥遠.” 言甚切直不報仲等退而待罪. 十二年王以妙淸爲三重大統知漏刻院事賜紫. 初妙淸屢請巡御西京而災異荐至其黨欺誣以爲無害至是固請西幸欲濟逆謀王以大臣諫官言不聽右正言黃周瞻阿妙淸知常意又奏請稱帝建元不報. 十三年妙淸與分司侍郞趙匡兵部尙書柳旵司宰少卿趙昌言安仲榮等據西京反矯制執副留守崔榟監軍事李寵林御史安至宗等囚之又遣僞承宣金信執西北面兵馬使李仲幷諸僚佐及列城守臣皆囚西京塩庫凡上京人在西都者無貴賤僧俗皆拘之遣兵斷岊嶺道又遣人劫發諸城兵掠近道牧馬皆入城. 國號大爲建元天開號其軍曰天遣忠義署官屬自兩府至州郡守並以西人爲之僞批下見者竊笑匡仲榮從旁叱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6
初仲榮以佛事招集徒衆與妙淸柳浩等結爲黨與西人因之陰令擧事事集殺之. 妙淸與匡等率城中文武會觀風殿號令諸軍欲分數道直趣上京. 壽翰親舊在西京者爲書招壽翰曰: “西京已反可抽身以來.” 壽翰子淸持遺壽翰壽翰以書奏之王召示公仁公仁曰: “是事可疑難究眞僞姑秘之.” 有卒崔彦韓善貞等來奏曰: “臣等以事歸本鄕黃州見西人率兵至洞仙驛執司錄高甫正又取驛馬送西京禁人往來京城者吾等晝伏夜行從*閒道來.” 王乃召宰樞議之命富軾元敱及承宣金正純會兵部治兵爲討賊計遂以富軾爲元帥往征之遣內侍柳景深曹晉若黃文裳往西京宣諭戢兵西人開城門引入觀風殿旵匡坐東妙淸坐西其餘文武集殿庭皆戎服. 景深等至殿門旵等下庭拜問聖体饋酒食遣還云: “當奉表奏聞倉卒未果請先以此歸奏!” 付書一封云: “伏望主上移御此都不然必有變.” 辭甚不遜.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7
繼遣檢校詹事崔京上表曰: “陛下信陰陽之至言考圖讖之秘說創大華之宮闕象鈞天之帝都臣等同婁敬之矢謀望盤庚之遷邑豈期臣下不體宸衷非徒懷土以重遷抑亦防功而害事人心可畏衆怒難防車駕若臨兵戈可戢.” 表至咸曰: “以臣召君可斬其使!” 王欲息兵乃賜京酒食幣帛命爲分司戶部員外郞慰諭遣還召問兩府大臣將以是日出師富軾等諸將詣闕俟命安等謀緩兵期以圖不軌乃奏: “引見金使受詔而後移御大明宮遣將猶未晩也.” 或告安等潛聚兵仗私相偶語陰謀不測富軾謂諸相曰: “西都之反知常安壽翰與其謀不去此輩西都未可得平.” 密諭正純使勇士曳出三人斬於宮門外乃奏之流妙淸黨陰仲寅李純茂吳元師崔逢深于遠島. 西人至成州矯制執防禦官僚散入人家飮食州人知其僞擊殺五六人囚二十餘人馳聞王獎諭賜官僚藥各一銀合將吏幣帛有差.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8
漣州吏康安世中郞將金仁鑑捕僞兵馬副使李子奇將軍李英及卒六百餘人王又獎諭賜錦二*叚{段}綵帛八匹諸城聞之擒殺西賊一千二百餘人. 富軾大軍至列城震懼富軾遣僚掾于西京曉諭至七八匡等知不可抗欲出降猶豫未決會金淳夫齎詔入城西人遂斬妙淸旵及旵子浩首遣尹瞻等偕淳夫獻之且自請罪. 於是梟三人首于市下瞻獄匡意不免復反富軾以城險不急攻列營持久城中糧盡驅出老弱者富軾知可取狀築土山設砲機爲攻具. 十四年選銳卒萬餘分三道進攻賊兵大潰匡不知所爲闔家自焚死西都平. 妙淸壽翰知常旵匡等妻子並沒爲奴婢. 知常初名之元少聰悟有能詩聲擢魁科歷官至起居注人言: “富軾素與知常齊名於文字*閒積不平至是托以內應殺之.” 知常爲詩得晩唐體尤工絶句詞語淸華韻格豪逸自成一家法.
列傳卷第四十.
#高麗史128卷-列傳41-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一. 高麗史一百二十八.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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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二.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0
鄭仲夫[李光挺宋有仁].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1
○鄭仲夫海州人容貌雄偉方瞳廣顙白晳美鬚髥身長七尺餘望之可畏. 初州上軍籍封其臂送京宰相崔弘宰選軍見而異之解其封慰勉充控鶴禁軍. 仁宗朝始補牽龍隊正除夕設儺禮呈雜技王臨視內侍茶房牽龍等交相騰躍爲樂內侍金敦中年少氣銳以燭燃仲夫鬚仲夫搏辱之敦中父富軾怒白王欲栲仲夫王允之然異仲夫爲人密令逃免仲夫由是慊敦中. 後仲夫復進昵侍左右毅宗初爲校尉御史臺奉詔鎖壽昌宮北門禁群少出入仲夫與散員史直哉擅開出入自恣御史臺請下吏王不聽. 累轉上將軍時王荒*滛{淫}不恤政事遊幸無度每至佳境輒駐輦吟賞風月. 十八年王移御仁智齋法泉寺僧覺倪迎駕于獺嶺院王與諸學士唱和未已仲夫以下諸將疲困憤惋始有不軌之心左副承宣林宗植起居注韓賴無遠度怙寵傲物視武弁蔑如衆怒益甚.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2
二十四年王幸和平齋又與近幸文臣觴詠忘返扈從將士飢甚仲夫出旋牽龍行首散員李義方李高從之密語仲夫曰: “文臣得意醉飽武臣皆飢困是可忍乎!” 仲夫曾有燃鬚之憾乃曰: “然” 遂構兇謀. 後王自延福亭如興王寺仲夫謂義方高曰: “今可擧事然王若便還宮可且隱忍如又移幸普賢院無失此機!” 翌日王將幸普賢院至五門前召侍臣行酒酒酣顧左右曰: “壯哉! 此地可以*肄兵!” 命武臣爲五兵手搏戱盖知武臣缺望欲因以厚賜慰之也. 賴恐武臣見寵遂懷猜忌大將軍李紹膺雖武人貌瘦力羸與一人搏不勝而走賴遽前批紹膺頰卽墜階下王與群臣撫掌大笑林宗植李復基亦罵紹膺. 於是仲夫金光美梁肅陳俊等失色相目仲夫厲聲詰賴曰: “紹膺雖武夫官爲三品何辱之甚?” 王執仲夫手慰解之高拔刃目仲夫仲夫止之. 至昏駕近普賢院高義方先行矯旨集巡檢軍王纔入門群臣將退高等手殺宗植復基于門. 賴依所親宦官潛匿御床下王大驚使宦者王光就禁之仲夫曰: “禍根韓賴尙在王側請出誅之.” 內侍裴允才亦入奏賴挽王衣不出高拔刃脅之乃出卽殺之指諭金錫才謂義方曰: “高敢於御前拔刃耶!” 義方瞋目叱之錫才不復言. 於是承宣李世通內侍李唐柱御史雜端金起莘祗候柳益謙司天監金子期太史令許子端等凡扈從文官及大小臣僚宦寺皆遇害積尸如山.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3
初仲夫義方等約曰: “吾曹袒右去幞頭否者皆殺之.” 故武人不去幞頭者亦多被殺. 王大懼欲慰安其意賜諸將劒武臣益驕橫. 先是童謠云: “何處是普賢刹隨此畫同刀殺.” 或告仲夫義方曰: “金敦中先知而逃.” 仲夫等驚曰: “若敦中入城奉太子閉城固拒奏捕亂首則事甚危矣如之何?” 義方曰: “若爾我不南投江海則北投丹狄以避之.” 遂遣疾足者抵京刺探疾足者夜至敦中家候之寂無人聲問承宣安在*荅以扈駕不還卽回報仲夫義方等喜曰: “事已濟矣.” 乃留其黨守行宮高義方紹膺等選驍勇直走京城至街衢所殺別監金守藏等入闕執樞密院副使梁純精司天監陰仲寅大府少卿朴甫均監察御史崔東軾內侍祗候金光等內直員僚皆殺之. 又率巡檢軍夜抵太子宮殺行宮別監金居實員外郞李仁甫等又入泉洞宅殺別常員十餘人使人呼於道曰: “凡戴文冠者雖胥吏殺無遺種!” 卒伍蜂起搜殺判吏部事致仕崔襃偁判吏部事許洪材同知樞密院事徐醇知樞密院事崔溫尙書右丞金敦時國子監大司成李知深秘書監金光中吏部侍郞尹敦信尉衛少卿趙文貴大府少卿崔允諝侍郞趙文振內侍少卿陳玄光侍御史朴允恭兵部郞中康處約都省郞中康處均奉御田致儒祗候裴縉裴衍等五十餘人.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4
王益懼召仲夫謀弭亂仲夫唯唯不對王卽拜高義方鷹揚龍虎軍中郞將其餘武人上將軍加守司空僕射大將軍加上將軍. 仲夫等以王還宮宦者王光就謀聚儕輩討仲夫等韓淑泄其謀仲夫等又索隨駕內侍十餘宦官十人殺之. 仲夫逼遷王于軍器監太子于迎恩館遂放王于巨濟縣太子于珍島縣殺幼少太孫. 王之愛姬無比逃匿靑郊驛仲夫欲殺之太后固請乃免從王而行. 兵部侍郞趙冬曦以相延基地往西海道聞變將往東界擧兵討賊至鐵嶺猛虎當道不得過追騎及而捕之. 仲夫以冬曦嘗有平耽羅之功議流遠地守者遽殺之投尸于水. 仲夫等又殺內侍少卿崔儇流少卿崔偆員外郞崔値又欲撤所殺文臣家陳俊止之曰: “吾輩所嫉怨者李復基韓賴等四五人今殺無辜亦已甚矣. 若盡撤其家其妻子將何寄生!” 義方等不聽遂縱兵毁之是後武人習以爲常若有讎怨者輒毁其家. 仲夫義方高等領兵迎王弟翼陽公晧卽王位仲夫等又殺嬖宦光就白子端倖臣榮儀劉方義等梟首于市其他宦寺及怙寵驕恣者戮之幾盡.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5
初毅宗構三私第曰館北宅曰泉洞宅曰藿井洞宅聚*歛{斂}財貲以巨萬計至是仲夫義方高皆分占焉. 仲夫以西海道郡縣屬貫鄕海州義方陞外鄕金溝爲縣令. 明宗旣立以仲夫叅知政事尋進中書侍郞平章事又加門下平章策功爲第一圖形閣上時諸武臣會重房悉召文臣之遺者高欲盡殺之仲夫止之. 先是創壽星祠兵部郞中陳允升督役凡軍卒輸石必*枰{秤}而納之軍卒怨至是有軍士至允升家紿曰: “有旨先詣闕者拜承宣.” 允升出軍士殺之抱以大石. 二年仲夫爲西北面兵馬判行營兵馬兼中軍兵馬判事. 初東北面兵馬使諫議大夫金甫當有膽氣仲夫義方等忌之明年甫當欲討仲夫義方復立毅宗與錄事李敬直及張純錫謀以純錫及柳寅俊爲南路兵馬使裴允材爲西海道兵馬使使發兵乃與東北面知兵馬事韓彦國擧兵應之純錫寅俊等至巨濟奉毅宗出居雞林仲夫義方聞之使將軍李義旼散員朴存葳領兵趣南路又遣兵西海道以圖之安北都護府執甫當敬直等送于京義方鞫殺之於市. 初甫當之謀起兵也內侍陳義光裴允材知之甫當臨死誣曰: “凡其文臣孰不與謀!” 於是一切誅戮或投江水旬日*閒文士戮且盡中外洶洶莫保朝夕. 承宣李俊義及陳俊自知無道乃請義方止殺戮郞將金富亦謂仲夫義方曰: “天意未可知人心不可測恃力不揆義獮薙衣冠世寧少金甫當乎? 吾輩有子女者通婚文吏以安其心可久之道也.” 衆從之自是禍稍止.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6
義旼等至雞林弑毅宗. 又明年仲夫拜門下侍中. 先是義方惡李高蔡元逼已殺之仲夫慮禍及己欲辭位杜門不出義方兄弟携酒詣其家致款仲夫迎入以實告之義方等相與約誓結爲父子言甚切至仲夫乃安. 仲夫子知兵馬事上將軍筠密誘僧宗旵欲殺義方兄弟宗旵推筠爲謀主使親近於王出入後庭無忌遂拜承宣. 仲夫性本貪鄙殖貨無厭及爲侍中廣殖田園家僮門客依勢橫恣中外苦之. 五年仲夫重修普濟寺設落成會請王臨幸有司諫止之仲夫陰令僧錄司奏請親幸仲夫具盛饌以進王不欲從容留飮乃命兩府宰樞承宣諸司侍臣同時赴宴. 時仲夫年已七十不欲去權位郞中張忠義阿意說之曰: “宰相賜几杖則雖七十不致仕.” 仲夫悅諷禮官依漢孔光故事賜几杖國事皆關決時坐重房議人罪百僚詣門賀. 六年仲夫以病請免諸領軍士揭匿名榜云: “侍中*(??)(??)(??){鄭仲夫}及子承宣筠女壻僕射宋有仁擅權橫恣南賊之起其源繇此若發兵討之必先去此輩然後可.” 筠聞之懼乞解職累日不出.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7
八年仲夫致仕家奴嘗犯禁服紫羅衫臺吏令所由脫之奴敺所由而走吏憤甚囑路人捕之翌日中丞宋詝御史晉光仁縛問之仲夫怒欲率兵士至臺殺詝等筠止之仲夫遂白王欲罪之會旗頭祿尙告仲夫曰: “大將軍張博仁前將軍趙存夫等潛結失職輩期以暮夜犯公家.” 仲夫信之請繫詔獄王命內侍將軍吳光陟等按問無狀又旗頭告: “同領旗頭八十人會酒家飮謀出博仁於獄.” 仲夫潛遣家僮捕繫鞫問亦無驗竟竄博仁于海島餘悉流南裔. 又旗頭康實誣告樞密崔忠烈謀害仲夫仲夫請按鞫由是獄事連起不暇治詝等王慮仲夫憤未快罷詝職左遷光仁工部員外郞.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8
廣德里舊有太后別宮因火災不御筠請買爲私第太后命却其直與之筠大興工役營葺時王在壽昌宮侍太后疾其地距宮不百步又於歲行爲太后忌方王深惡之屢欲詔止其役憚筠不果. 筠久知兵部掌注西班請謁輻湊頗厭之屢求免不允九年筠單騎往天神寺以避之王命內侍郞將柳得義諭還使者絡繹筠乃還改知都省事. 筠嘗誘尙書金貽永之女爲妻*䟽弃舊妻縱欲無節. 將軍慶大升素憤仲夫所爲且筠潛圖尙公主王亦患之. 大升銳意討之旣殺筠因發禁軍分捕仲夫及有仁有仁子將軍群秀仲夫等聞變逃匿民舍悉捕斬之梟首于市中外大悅. 紹膺官至叅知政事貪戀祿位年過七十尙不致仕.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9
李光挺起自行伍仲夫之廢毅宗光挺與其謀由是拜大將軍明宗初授樞密院知奏事累陞院使時內侍郞將兼兵部員外郞莊甫性剛正不阿權貴嘗面責內侍將軍鄭存實驕傲重房聞之劾甫陵辱長官欲貶巨濟縣令甫忿怒詣樞密院謂光挺及副使崔忠烈曰: “聞公等欲貶我海上我有何罪?” 辭色俱厲光挺等怒卽配遠島陰使人擠水中聞者惜之. 九年光挺叅知政事嘗以事囑京市署令王寵夫寵夫不聽光挺遣電吏誘至中書省呵叱之寵夫據義不屈光挺怒罵曳下庭奪其衣冠囚之尋釋之. 一日熒惑犯歲星光挺以災變再乞解職不允加太子太傅判兵部事. 光挺頑貪無識銓注甚濫進門下侍郞平章事十三年*冡{冢}宰閔令謨欲告老以年未七十未決光挺規代其職先自上表乞退盖趣令謨致仕也尋代令謨守太傅判吏部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10
十四年八月以太白犯上將執法又詐上表辭職俄而太白退舍復就職. 十一月八關會王觀樂于毬庭光挺上壽王曰: “卿已老惜哉!” 光挺抆淚嗚咽盖恐以老*禠{褫}職人皆笑之明日上表乞退. 舊例乞退皆以其年十月光挺貪戀爵位至是乃乞. 二十四年卒. 存實嘗買紅鞓工彦光家約以白金三十五斤但輸二十三斤紿曰: “待汝徙家畢償.” 彦光曰: “雖未輸一二斤尙不可况十二斤乎?” 遂不徙存實怒誣告街衢曰: “我家人將白金十二斤過市彦光成群掠奪請治之.” 街衢使雖知其誣畏存實暴戾囚彦光及妻又繫其隣里四十餘人栲問彦光窘計無所出賂存實銀十二斤得釋. 有民臨路作舍存實托路隘欲毁之民納賂乃止貪暴類此. 累官至守司空.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11
有仁仁宗時以其父衛社亡身授散員尋爲太子府指諭拜衛將軍太子偏愛之厚加寵賜. 初娶宋商徐德彦之妻妻本賤者貲財巨萬以白金四十斤賂宦者求三品. 毅宗末轉大將軍頗與文官交通武官常疾之時仲夫用事有仁自知孤危恐禍及己逐其妻于海島求仲夫女爲妻. 明宗初出爲西北面兵馬使自庚寅之後北人橫恣昌州人殺其守愛妓置之衙門成州人議滅三登縣有不從者殺數十人鐵州人議殺其長格鬪而死有仁不能制稱疾乞代乃以金吾衛大將軍于學儒代之. 有仁後拜樞密院副使兵部尙書驟登樞府大張禍福進退人物皆出其口進叅知政事. 舊例宰相奉使如金其傔從有定額要市利者賂使銀數斤然後得行內侍郞中崔貞爲生日回謝使有仁囑一奴令帶去時貞以貨得者已滿數不能補奴恃主勢遂行金人檢還之貞還坐免. 大學博士盧寶璵爲蔚州防禦副使有仁以爲外官文武交差有成法今見任蔚州判官亦文吏不宜又除寶璵不署告身時溟州副使管城縣令皆文吏吏部又以文吏爲判官尉省已署過寶璵援例告有仁有仁怒然前已誤署勢不得自省中奏乃誘重房駁奏寶璵及溟州判官管城尉皆不得赴任. 八關會王遣內侍大府少卿鄭國儉例賜花酒于省宰時少晩有仁怒不受王遣承宣敦諭乃受國儉被劾削內侍籍後附有仁復籍.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12
初仲夫爲*冡{冢}宰在中書省有仁以親嫌未登相位在樞密累年潛托內人拜守司空尙書僕射及仲夫致仕乃拜門下侍郞平章事時閔令謨先爲中書侍郞平章事王以有仁武人使氣又爲仲夫壻心憚之班令謨上有仁固讓又以令謨爲門下侍郞平章事班有仁上. 有仁請壽德宮居之富貴華侈擬於王室. 子群秀年少頑黠多行不義席父勢驟拜高官. 嘗爲全羅道按察使升黜徇好惡不問政績然以權門之子無敢議者.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兵部事樞密使文克謙副使韓文俊俱名儒王倚重有仁疾之文俊嘗爲一卒抵書有仁求官又親請之有仁怒曰: “公樞機大臣敢以私事伺候執政之門有虧公輔之望劾之.” 會克謙有服不從法駕有仁以爲失近臣之體幷劾奏之王重違其奏且以二人非罪依違數日有仁論執愈堅王命右承宣文章弼至其家密諭曰: “文俊則固可罪矣若有服不扈從國典也以此罪克謙柰禮何?” 有仁猶不奉詔杜門數日克謙等密奏曰: “聖慈至渥然不允則臣等必有不測之患願從所奏以快其心.” 王不得已下制並左遷. 宰相以下屛氣累足側目而視慶大升因衆怒遂誅之有仁家臣中書省令史石球欲爲報仇造妖言惑衆謀作亂事覺流于海島.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0
李義方.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1
○李義方全州人毅宗末以散員爲牽龍行首與鄭仲夫李高等作亂王懼卽拜義方鷹揚龍虎軍中郞將兄俊儀爲承宣. 明宗立授大將軍殿中監兼執奏冊爲壁上功臣圖形閣上. 元年大將軍韓順將軍韓恭申大譽史直哉車仲規等相與言: “李義方李高等擅殺朝臣害及忠良非義也.” 義方等聞而殺之惟仲規素與義方親免死流外. 高有非望之志陰結惡少及法雲寺僧修惠開國寺僧玄素等日夜宴飮因謂曰: “大事若成汝等皆登峻班.” 遂作僞制. 及太子加元服王將宴于麗正宮高爲宣花使當與宴陰令玄素招致惡少聚法雲寺修惠房斬馬饗之使各袖刃隱于墻屛*閒將作亂有校尉金大用子爲高驅使聞其謀以告大用大用與內侍將軍蔡元善遂告之義方素惡高逼己至是與元候高等至宮門外卽以鐵椎擊殺之令巡撿軍分捕高母及黨與皆誅之其父嘗惡高不肖不以爲子故獨配流. 元陰謀欲盡殺朝臣事泄義方又忌元遂殺于朝幷捕門客群少皆殺之. 三年封王女爲宮主近臣上壽夜分未罷義方携妓入重房與諸將縱飮喧噱擊鼓聲聞于內略無畏忌尋轉衛尉卿興威衛攝大將軍知兵部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2
明年歸法寺僧百餘人犯城北門殺宣諭僧錄彦宣義方率兵千餘擊殺數十僧餘皆散去兵卒死傷者亦多翌日重光弘護歸法弘化諸寺僧二千餘人集城東門門閉乃燒城外人家欲延燒崇仁門入殺義方兄弟義方知之徵集府兵逐之斬僧百餘府兵亦多死者. 令府兵分守城門禁僧出入義方又遣府兵毁重光弘護歸法龍興妙智福興等寺俊儀止之義方怒曰: “若從爾言事不成矣.” 遂焚之取貨財器皿以歸僧徒要擊於路還奪之府兵死者甚衆. 俊儀罵義方曰: “汝有三大惡放君而弑之取其第宅姬妾一也. 脅奸太后女弟二也. 專擅國政三也.” 義方大怒拔劒欲殺之文克謙止之曰: “以弟殺兄惡莫大焉? 何面目見人乎? 若吾言不可聽請先殺我.” 義方與克謙善且其弟隣爲克謙女壻故從其言俊儀走出西門義方自引劒割其胸而臥仲夫曰: “兄弟鬪宮中何理耶?” 欲執俊儀殺之仲夫妻聞之使人謂曰: “義方兄弟之事於卿何與?” 由是俊儀得免然交舊莫敢往見門客亦散. 俊儀往謝義方義方亦潛往謝之. 義方拜左承宣納其女爲太子妃.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3
時西京留守趙位寵起兵謀討義方仲夫元帥尹鱗瞻禦之敗還位寵兵向京都來屯京西權有路上義方怒甚執西京人尙書尹仁美大將軍金德臣將軍金錫才等無貴賤悉誅之梟首于市領兵而出先遣崔淑等數十騎突陣擊殺數人諸軍乘之西兵驚亂大敗而走義方乘勝逐北至大同江位寵收散兵復守城義方屯兵城外留月餘苦寒不能戰復爲西兵所敗乃還. 義方自納女東宮益擅威福濁亂朝政衆心憤怨鱗瞻將復討位寵治兵西郊僧徒亦從軍義方偶出宣義門外仲夫子筠密誘僧宗旵等托有求訴隨義方後伺隙斬之分捕俊儀兄弟及其黨高得元柳允元等皆殺之僧徒以爲賊臣之女不可配東宮奏黜之. 六年義方門客將軍李永齡別將高得時隊正敦章等欲爲義方報仇謀殺仲夫事泄重房捕永齡等竄遠島. 一時武臣皆義方麾下相謂曰: “軍國權柄屬之重房者實由義方之力.” 遂配宗旵等十餘僧于海島.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0
李義旼.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1
○李義旼慶州人父善以販塩鬻篩爲業母延日縣玉靈寺婢也. 義旼少時善夢見義旼衣靑衣登黃龍寺九層塔以爲此兒必大貴. 及壯身長八尺膂力絶人與兄二人橫於鄕曲爲人患按廉使金子陽收掠栲問二兄瘦死獄中獨義旼不死. 子陽壯其爲人選補京軍乃携妻負戴至京會日暮城門已閉投宿城南延壽寺夢有長梯自城門至闕歷梯而登覺而異之. 義旼善手搏毅宗愛之以隊正遷別將鄭仲夫之亂義旼所殺居多拜中郞將俄遷將軍. 明宗三年金甫當起兵以張純錫柳寅俊爲南路兵馬使純錫寅俊等至巨濟奉毅宗出居雞林仲夫李義方聞之使義旼及散員朴存威領兵趣南路義旼等至雞林有人遮說曰: “前王來此非州人意乃由純錫寅俊等爾其徒不過數百皆烏合之衆去其魁則餘悉潰走請少留吾歸圖之第願勿*(??){加}罪州人.” 義旼曰: “我在勿憂!” 其人遂入州謀諸衆曰: “純錫輩非今王所遣殺之何害!” 夜以兵圍而攻之斬數百人列其首於路之左右以待義旼幽毅宗于客舍使人守之乃引義旼等入城出毅宗至坤元寺北淵上獻酒數盃義旼拉脊骨應手有聲便大笑存威裹以褥合兩釜投之淵中忽旋風大起塵沙飛揚人皆呼噪而散寺僧有善泅者取釜棄屍屍出水涘有日魚鼈烏鳶不敢傷. 前副戶長弼仁等密具棺瘞水濱義旼自以爲功拜大將軍.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2
明年趙位寵起兵義方以義旼爲征東大將軍知兵馬事義旼將兵赴戰有流矢中目進軍鐵嶺四面鼓噪急擊大破之方攻漣州有興化道逆賊數千來屯北川救之義旼領兵出拒冒刃入其屯斬一騎將賊兵退是後賊聞義旼兵至輒奔遁不敢敵以功拜上將軍. 七年位寵餘兵復聚保香山義旼領八將軍往擊之斬三百餘人告捷. 九年慶大升誅仲夫朝士詣闕賀大升曰: “弑君者尙在焉用賀爲!” 義旼聞之大懼聚勇士于家以備之又聞大升都房人謀害所忌益懼乃於里巷樹大門以警夜號爲閭門京城坊里皆效而樹之. 十一年拜刑部尙書上將軍. 初大升之誅許升也義旼以兵馬使出鎭北塞有人謬傳國家誅大升義旼聞之大喜曰: “吾欲殺大升未果是誰之謀歟? 先我着鞭矣.” 大升聞而銜之. 義旼還懼不自安稱疾歸其鄕王屢召不至及大升卒猶不至王懼爲亂授工部尙書遣中使敦諭乃至引見便殿王內實畏忌外加恩慰中外嘆王柔懦尋加守司空左僕射.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3
二十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兵部事時宰相多武人知樞密院事金永存副使孫碩同在院相詬罵如兩虎哮吼同列畏縮稍稍引去唯副使王度從容誘解. 一日義旼與杜景升同坐中書誇曰: “某人自矜勇力吾擊仆之如此.” 遂用拳撞柱榱桷爲之動景升曰: “某時之事吾以空拳奮擊衆皆奔潰.” 遂撞之拳陷於壁後義旼與景升坐省議事相失奮拳擊柱曰: “爾有何功位在吾上!” 時人語曰: “掖垣李杜密院孫金.” 或作詩嘲之曰: “吾畏李與杜屹然眞宰輔黃閣三四年拳風一萬古.”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4
二十三年南賊蜂起其劇者金沙彌據雲門孝心據草田嘯聚亡命剽掠州縣王聞而患之遣大將軍全存傑率將軍李至純李公靖金陟侯金慶夫盧植等討之至純義旼子也. 義旼嘗夢紅霓起兩腋*閒頗負之又聞古讖有龍孫十二盡更有十八子之語十八子乃李字因懷非望稍損貪鄙收用名士以釣虛譽自以籍出慶州潛有興復新羅之志與賊沙彌孝心等通賊亦贈遺鉅萬至純亦貪婪無厭聞賊多財物欲鉤致之陰與交通資以衣糧鞋*말賊亦遺以金寶由是軍中動靜輒泄以至屢敗. 存傑嘗以智勇名至是忿恚曰: “若以法治至純其父必害我否則賊益熾罪將誰歸?” 至基陽縣仰藥而死.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5
二十四年王冊義旼爲功臣兩府文武群臣皆就第賀義旼擅銓注政以貨成支黨連結廷臣莫敢誰何多占民居大起第宅奪人土田肆其貪虐中外震慴. 嘗自駱駝橋至猪橋築堤高數尺挾堤種柳人稱爲新道宰相. 義旼妻崔氏兇悍因妬格殺家婢且與奴私義旼殺奴逐妻多引良家女子有姿色者爲婚旋復弃之諸子倚父肆橫至榮至光尤甚世謂之雙刀子. 至榮嘗爲朔州分道將軍舊例將軍必承兵馬指揮然後巡行道內至榮專擅出入略無畏忌監倉使閤門祗候崔莘尹奉使到朔州至榮不迎命以褻服同食公舘忽手捽莘尹欲敺殺之力困少休莘尹得逃至榮取莘尹衣物火之殺麾下螺匠一人凡忤意者輒殺之聞人有美室闞其夫出必脅亂之路遇美婦人輒使從者擁去汚而後已. 嘗與牽龍朴公襲爭妓花園玉有憾拔劒逐公襲于宮門義旼請罪至榮王不許請流花園玉王遣內侍李德宇囚妓至榮突入獄逐德宇出其妓又逼*滛{淫}王嬖姬王不得罪之朝野痛憤. 義旼女爲承宣李賢弼妻*滛{淫}縱與母同賢弼醜之不與同居賢弼之子晉玉拜別將亦甚狂狡. 至純諫其父曰: “公以孤寒位將相宜有敎方以守富貴今子孫橫暴怨結於人禍必不旋踵矣.”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6
二十六年至榮爲將軍奪崔忠粹家鵓鴿忠粹怒遂告兄忠獻欲誅義旼父子忠獻然之義旼適在彌陀山別墅忠獻等往殺之梟首于市. 時至純爲大將軍至光爲將軍聞變率家僮戰于路至純見忠獻等多助自揣不勝與至光遁走至榮以碧瀾江普達院爲願刹欲跨江作橋携妓往安西都護府令吏民助其費吏民畏禍抽*歛{斂}白金七十斤與之民不堪其弊忠獻遣將軍韓休往捕之休侵夜入府至榮方與太守許大元宴戴花把酒休斬之傳首于京安西民喜曰: “至榮死吾屬無患矣.” 忠獻等又請遣祗候韓光衍于慶州夷義旼三族分遣使諸州誅其奴隷及黨附者流賢弼于原州至純至光詣仁恩館乞罪忠獻曰: “此禍本也不可貸.” 斬之. 義旼不會文字專信巫覡慶州有木魅土人呼爲豆豆乙義旼起堂於家邀置之日祀祈福忽一日堂中有哭聲義旼怪問之魅曰: “吾守護汝家久矣今天將降禍吾無所依故哭.” 未幾敗. 有司奏請去壁上圖形詔墁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方義-000
鄭方義.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方義-001
○鄭方義晉州吏也. 神宗三年晉州公私奴隷群聚作亂屠燒州吏家五十餘延爇方義家州吏告牧官追捕之方義手弓矢入謁司錄全守龍守龍詰曰: “何爲持弓矢拜乎?” 方義曰: “欲捕賊魁他人已擒敢入賀耳.” 守龍曰: “不然汝持弓矢亦必作亂也.” 卽栲問方義款無他釋之太守李淳中聞之曰: “方義正欲作亂司錄放之非也.” 遂枷鎖方義下獄翌日欲*(??)(??){更鞫}方義弟昌大突入庭脫去枷鎖扶出因嘯聚群不逞隳突州里殺素所仇怨者牽連被殺至六千四百人於是淳中等懼閉閣不出方義脅令視事多*歛{斂}邑內銀甁欲賂朝中權貴以自免. 按察副使孫公禮行部至晉按問之吏民畏方義皆曰無罪淳中竟坐流草島. 王遣少府監趙通中郞將唐績安撫晉州方義鍊兵擅生殺虐焰甚熾通等至但拱手而已. 時陜州賊光明計勃亦豪橫爲一方巨害晉之與方義有隙者二十餘人往投陜州賊黨之居奴兀部曲者請兵欲擊方義賊從之方義出擊走之乘勝至奴兀部曲盡殺其黨. 明年晉人討方義殺之昌大率二百餘人登城州人攻之昌大遁去其黨亦散晉州平.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0
曹元正[石隣].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1
○曹元正玉工之子母及祖母皆官妓也. 初限職七品鄭仲夫之亂助李義方遂歷郞將將軍明宗時爲工部尙書轉樞密院副使. 東宮牽龍指諭缺元正請以其子補之王令中官諭曰: “已用尙書史正儒子矣.” 元正勃然畜罵中使曰: “何正儒子可而元正子獨不可耶?” 聞者莫不痛憤. 元正性貪暴嘗請芻於將作注簿李長同長同不許罵曰: “多奪人田富有錢穀猶以爲不足又求官物耶! 何貪之甚也!” 元正聞之怒諷重房以他事論奏流南方. 嘗爲東北面兵馬使奪人貲貨不可勝計至*歛{斂}馬衣送其家見長髮者必剪其髮以爲髢多至二*䭾{馱}. 十七年七月元正又奪中書省公廨田租平章事文克謙崔世輔文章弼杜景升左常侍李知命直門下金純給事中文迪等請治其罪章凡五上乃左遷工部尙書致仕. 其子英植英迪應倫女壻李柱等貪暴尤甚而在近密重房亦奏黜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2
是月晦日夜二鼔有賊七十餘人踰墻入壽昌宮殺樞密使梁翼京內侍郞中李揆李粲等殺傷甚衆宿衛皆走匿賊出內侍院燭照之所至輒殺至御所揚言曰: “高令文俊白等已除惡徒當復衛社.” 王曰: “誰爲汝主帥?” 賊詭言宰相杜景升給事中文迪等也. 左承宣權節平知賊徒無繼潛出到街衢召兵至宮門外讙譟動地賊懼走出西門. 中郞將高安祐聞變馳至市樓橋邊見一僧詐爲病乞兒臥糞壤中卽捕之有紅燭跋在腰*閒收繫鞫問乃元正怨文克謙欲去之與石隣石冲石夫朱迪等謀遣其家臣高令文林椿幹俊白等作亂也. 王命刑部尙書白任至大將軍朴純內侍將軍李文中等按問數日令文俊白等俱服遂發兵捕得元正隣等衆心稍安臺省刑部會市街先斬令文椿幹等又斬元正等十餘人於保定門外幷其黨三十餘人籍其家者凡百七十餘戶.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3
隣本微賤世居倉傍拾米以生. 補禁軍庚寅亂從李義方除郞將明宗時從杜景升討趙位寵有功累陞上將軍歷東西北面兵馬使. 嘗受所管驛吏銀二十斤屬其事*(??){於}*(??)(??)(??){西海道}按察使康用儒不從隣憾之誣訴用儒請免其職王不聽隣忿怒瞋目張拳厲聲曰: “吾不復仕矣.” 遂解帶投地而出王遣內竪留之再三不從又命兵部尙書梁翼京留之翼京挽袖譬解之乃入內殿. 王溫言慰諭與之飮詔罷用儒以解其怒隣退還收其詔隣數日不起王屢遣人使就職隣猶偃蹇不朝. 國人皆傷王之弱而憤隣橫也.
列傳卷第四十一.
#高麗史129卷-列傳42-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二. 高麗史一百二十九.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00-000
叛逆三.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0
崔忠獻[*(崔)怡*(崔)沆*(崔)竩].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1
○崔忠獻初名鸞牛峯人父元浩上將軍忠獻蔭補良醞令. 明宗四年元帥奇卓誠擊趙位寵聞忠獻勇敢選補別抄都令以勞累遷攝將軍弟忠粹爲東部錄事性猜險勇悍. 二十六年李義旼子將軍至榮奪忠粹家鵓鴿忠粹請還言甚悖至榮怒令家僮縛之忠粹曰: “非將軍手縛誰敢縛我?” 至榮壯而釋之忠粹卽告忠獻曰: “義旼四父子實爲國賊我欲斬之何如?” 忠獻難之忠粹曰: “吾志已決不可中止.” 忠獻乃然之. 會王幸普濟寺義旼稱疾不扈從潛往彌陁山別墅忠獻與忠粹及其甥隊正朴晉材族人盧碩崇等袖刃至別墅門外候之義旼將還出門欲跨馬忠粹突入擊之不中忠獻直前斬之從者數十人股弁皆潰. 使碩崇持首馳入京梟于市觀者驚噪聲振都下. 扈從者聞變潛遁王亦趣駕還宮. 忠獻忠粹馳馬露刃至十字街見監行領將軍白存儒告以故存儒樂從之召集將士忠獻忠粹率兵詣宮門奏曰: “賊臣義旼曾負弑逆之罪虐害生民窺覘大寶臣等疾視久矣今爲國家討之但恐事泄不敢請命死罪*(??)(??){死罪}.” 王慰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