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조선한문선_건-주해-(5)

운영자2 2021.02.12 17:59 조회 수 : 20

其曰 祖龍之弄牙角者 祖龍 秦始皇也 宗直以始皇比世廟 其曰 求得王而從民望者 王 楚懷王孫心 初項梁誅秦 求孫心以爲義帝 宗直以義帝比魯山 其曰 羊很狼貪 擅夷冠軍者 宗直以羊很狼貪指世廟 擅夷冠軍 指世廟誅金宗瑞 其曰 胡不收以膏齊斧者 宗直指魯山 胡不收世廟 其曰爲醢腊於反噬者 宗直謂魯山不收世廟 反爲世廟醢腊 其曰 循紫陽之老筆 思螴蜉以欽欽者 宗直以朱子自處 其心作此賦 以擬綱目之筆 馹孫贊其文曰 以寓忠憤 念我世祖大王 當國家危疑之際 姦臣謀亂 禍機垂發 誅除逆徒 宗社危而復安 子孫相繼 以至于今 功業巍巍 德冠百王 不意宗直與其門徒 譏議聖德 至使馹孫誣書於史 此豈日朝一夕之故 陰蓄不臣之心 歷事三朝 余今思之不覺慘懼 其令東西班 二品以上 臺諫弘文館 議刑以啓 鄭文炯 韓致禮 李克均 李世佐 盧公弼 尹慜 安瑚 洪自阿 申溥 李德崇 金友臣 洪碩輔 盧公裕 鄭叔墀議 今觀宗直 弔義帝文 非唯口不可讀 目不忍視也 宗直 當世祖朝 從仕已久 自謂在高一世而 不見納於世廟 遂懷憤懟之心 托辭於文 譏刺聖德 語極不道 原其心 與丙子謀亂之臣何異 當論以大逆 剖棺斬屍 明正其罪 以雪臣民之憤 實合事體 以下略

[燕山君日記 四年七月 辛亥. 國編 朝鮮王朝實錄 13, 319面 上]

祭亡妻淑人文

佔畢齋 金宗直

 

月日 모월 모일에

夫具位 金宗直 부 구위 김종직은

謹以淸酌 時羞之奠 삼가 맑은 술과 시절 음식을 올려

敢哀告于 감히 고합니다

亡室曺氏 淑人之靈 망실 조씨 숙인의 영전에

嗟嗟淑人 棄我何亟 ! 숙인이여, 날버림이 이리도 빠른가

百年之約 三分纔一 밴년 살잔 기약이 겨우 삼분의 일

卅年伉儷 一朝而訣 삼십년의 부부생활 하루 아침 이별이네

追惟往事 胡寧忍說 지난 일을 생각하면 어찌 차마 말하리오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君生名族 配我儒素 그대는 명문 출신 선비인 나의 배필로

柔淑寬慈 中有尺度 너그럽고 자애로와 도량이 넓으니

祗順先妣 晩益和裕 선비를 공경하며 여유 있고 화락하여

先妣每云 吾婦可慕 선비께선 며느리 사랑한다 하시었고

我姉我妹 驩然相護 우리 자매 즐거이 서로 서로 보호하며

妯娌之間 一無或忤 동서간에 조금도 거스림이 없었다네

鄕里親戚 孰偏好惡 향리나 친척들도 누구나 좋아하니

德何克全 壽何不具 덕은 이리 완전한데 명은 어찌 짧았는고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我性鳩拙 甔石屢匱 나의 성품 졸렬해서 양식이 늘 떨어졌네

君亦安貧 不事嬴利 그대는 가난 즐겨 이익 일삼지 않았네

菲食惡衣 始終罔異 거친 음식 의복으로 시종 변치 않았고

如値賓祭 儀物必備 봉제사 접빈객엔 의물을 갖추었네

君調醎酸 藜藿亦美 음식 조리 잘하여, 나물 반찬 맛이 좋고

五噫孟光 柴桑翟氏 오희의 처 맹광이요, 시상의 적씨라

君實似之 我所深倚 그대 실상 닮았으니, 내가 깊이 의지했네

方謀休官 採山釣水 벼슬을 그만두고, 나무하고 낚시하며

白首相依 以保餘齒 늙도록 의지하여 여생을 보전터니

玆計幾就 胡遽至此 그계획 이루는데,이지경이 웬일인가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君之生也 艱厄重仍 그대가 태어나서 가난 재액 거듭했고

年未周星 母疾不興 돌씨가 못되어서 어머니가 돌아가시니

外曾考妣 鞠育哀矜 외증조 내외분이 가련하게 기르셨네

未及于笄 累失所憑 성인이 되기전에의지할 곳 잃었기에

從外王母 女範其承 외조모를 따라서 여자도리 배웠고

王母又沒 沉痛曷滕 외조모를 또 여의니 그아픔을 어이하리

及歸于我 休咎輒徵 나에게 시집와서 길흉이 겹쳤지만

歡不滿眼 得禍尤弘 즐거움 많지 않고 재앙이 더욱 컸네

兩更三年 黽勉嘗蒸 두번의 삼년상에 갖은 정성 다하였고

我蔑聞道 百鬼侵陵 나는 도를 듣지 못해 백귀가 침해하여

二女五男 相踵魂升 두 딸 다섯 아들을 연달아 잃었으니

君以摧裂 夙癠轉增 그대는 마음이 찢어져 병을 더했네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昔君得疾 實因解娩 옛날 병을 얻음은 실로 해산 때문이라

風邪血毒 于中旋轉 풍사와 혈독이 마음 속을 돌다가

十載服藥 積聚鎖翦 십년 동안 복약에 쌓인 것이 녹아나고

往往復患 厥證亦淺 가끔 다시 일었으나 그증세가 대단찮아

久而當已 庶幾平善 오래면 그치어서 거의 회복 되겠기에

遂致因循 治療不勉 그냥그냥 미루다가치료를 않았더니

竟以此終 令我慚靦 마침내 세상 떠나 날 부끄럽게 하네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君之嚴君 康强在堂 그대의 부친께선 강건히 계시는데

良辰佳節 誰侑酒觴 좋은 때 즐거운 날 누가 술을 마련하며

君之兩女 少者在房 그대 두 딸 어린것이 방에 아직 있는데

他日于歸 誰辦其裝 다음 날 시집갈 때 누가 돌봐 주려는가

君之諸弟 譽聞俱良 그대 동생 어질어서 모두들 기리지만

爇鬚煮粥 誰爲而當 수염 살며 끓인 죽을 누구와 함께 할고

奴婢滿庭 失廕倀倀 가득한 노비들은 의지잃어 슬퍼하고

左右使喚 誰其主張 좌우의 사환들은 그누구가 통할하랴

新築屋廬 有園有塘 새로 지은 집에는 못과 정원 있는데

君不留居 誰與周章 그대가 가버리니 뉘와 함께 노닐런고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寂寥西閤 君其在玆 적료한 서쪽 침방 그대가 지내던 곳

衣衾盥櫛 象君平時 이부자리 일용기구 평시 같이 버려 놓고

飮食供具 亦且隨宜 음식의 공급에도 편의대로 따랐지만

君昔劬勞 終無一兒 그대 옛날 수고에도 끝내 아이 하나없어

執喪者誰 嗚呼已而 집상할자 누구인가 아아 모두 그만일세

我欲辭疾 爲服杖期 병으로 사직하고 기년복을 입으려니

謬蒙上眷 賜藥以醫 임금 은혜 그릇 입어 약과 의원 내리시니

難辜恩命 將赴京師 은혜 배반 어려워 장차 서울 가려 하오

君之襄事 吾將遄歸 그대의 장사에는 내가 빨리 오리니

幽明無間 當知我悲 이승 저승 사이 없어 나의 슬픔 알리로다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米谷之原 松楸鬱窓 미곡의 언덕받이 송추가 울창한 곳

玉果兩壟 安厝其中 옥과 양롱의 그가운데 안장했네

君母及子 在兩壟東 그대 모친 아들은 양롱의 동쪽에

營君宅兆 卜以玄冬 그대의 유택은 겨울에 경영하니

九泉會合 其樂融融 구천에서 만나면 그즐거움 화평하리

逝者然矣 生者曷從 간사람은 그렇지만 산 이는 누굴 따르랴

奠酤以告 號慟莫窮 술잔 올려 고하면서 한없이 통곡하네

嗚呼哀哉 ! 슬프도다.

 

救急簡易方 序

許 琮

臣聞 天地以生成爲德 運化亭毒 流形品類 使之生育於二氣之中 然 不能令 死者生而夭者壽 有聖人者出 繼天保民 敎之稼穡 以盡生養之道 制其醫藥 以拯疾病之危 俾斯民咸有樂於 壽考之天 噫 天地雖有是理是物 無聖人爲之輔相則 理與物 無乃或幾乎泯滅而 無用乎 以此而論之則 聖人參贊化育之功 反有浮於天地者矣 其盛矣哉 自神農嘗百藥之味而 本草興焉 黃帝作內外之經而 方書始焉 是後名醫繼出 咸相祖述 入論著方 各成一家之言 方之多 殆未可以悉擧矣 是以 療病之家 檢用之餘 如入市貨物珍寶 滿目有眩於去取矣 況病據不可徧閱 藥多未易卒合 世之人 咸以此病焉 我國家 聖神相繼 保養斯民 無所不用其極 留意醫術 多所纂定 醫方類聚 旣集醫家之大成 其刪煩擧要者則 先有曰 鄕藥濟生方 曰救急方而 或取舍未精 詳略失當 皆不適於中 今上御極 恩深字人 思欲廣選約取 以便民生 醫病之用 乃命 領敦寧府事 臣尹壕 西河君 臣任元濬 工曹參判 臣朴安性 漢城府左尹 臣權健 曁 臣琮 率其僚屬 搜括古方 病取其要而 以急爲先 藥收其寡而 以易爲務 其所裁定 實禀神規擇之 必精簡而不略 又翻以方言 使人易曉 書成 凡爲卷八 爲門一百二十七 命曰救急簡易方 仍令 臣序之 臣未知醫 何能有言 然 臣竊惟 天地合氣命之曰人 六欲損其內 五邪干其外 陰陽或爽 疢疾斯興 不有醫藥 何能有濟 輦轂之下 方藥所萃 雖有倉卒 猶或庶幾焉 如偏州下邑 窮鄕僻村 病起所忽 蒼黃失措 莫知救止 以至於喪生者 不知其幾 於聖上 不忍人之心 寧不於此而有隱乎此 此書之所以作也 旣命有司 多所印出 又頒諸諸道 鏤板廣布 使家家貯千金之訣 人人有十全之功 一有所苦 不必旁走廣詢 雖婦女兒童 開卷檢方 治療之術 了然於心目而 尋常容易之物 可以續垂死之命 其聖上 仁民愛物之盛心 直與上古 聖神嘗樂作經者 同一揆也 於乎至哉 臣於是乎 再拜而謹書 弘治二年 己酉九月上澣 精忠出氣 布義敵愾 純誠佐理功臣 崇祿大夫 行兵曹判書 陽川君 臣許琮 敬序

古今君子隱顯論

東峯 金時習

君子之處身 難矣哉 不可以利躁進 不可以危勇退 接 淅而行 非强速也 遲遲吾行 非强緩也 聖賢之進退 惟在義之當否 時之可不可如何耳 伊尹莘野一耕叟也 方其處畎畝之中 樂堯舜之道 以爲自得焉 及其帝乙之三聘也 見可而進而爲保衡 傅說傅巖之野 一胥靡也 處版築操楨幹 樂以平生焉 及其武丁之夢得而旁求也 乘時而出而作冢宰 太公渭濱一釣叟也 方其投竿淸渭 坐茅以漁 若將終身焉 及其逢西伯之獵也 計合志同而爲尙父 是三人者 其隱也 豈欲潔身亂倫而已 其顯也 豈欲市名沽利而爲之哉 特待其有爲之時 沕然相合故也 易曰 見龍在田 何謂也 子曰 水流濕 火就燥 雲從龍 風從虎 聖人作而 萬物咸 言遇時也 至於四皓之避秦 靖節之不臣於宋 世我乖也 伯夷去周 言聖之淸 展禽仕魯 言聖之和 伊尹之殷 言聖之任 其爲聖則一也 斯仕於秦 雄仕於新 出處雖殊 其干利犯義則一也 是故 士之去就隱顯 必先量其義之適與不適 道之可行與不行而已 不必去而賢 就而諂 隱而高尙 顯而苟且也 故當去而去 微子去紂 不可言背商 當就而就 伊傅就殷 不可言奪志 當隱而隱 夷齊西山 不可言高尙 當顯而顯 呂望鷹揚 不可言苟且 易蠱之上九曰 不事王侯 乾之九二曰 利見大人 各因其時也 至若 巧臣貪利 辭爵以要君 僞士干名 沽隱以避地 甚者 才劣德薄 爲世所棄者 自處窮村 無吹噓之勢 有交讁之實者 悻悻然 告人曰 我亦隱者之徒 是嫫母而 效西施之粲也 何足道哉 [梅月堂集 卷之十八 論 韓國文集叢刊 13, 362]

 

不義富貴如浮雲辨

東峯 金時習

天地之間 至樂者存焉 非絲非竹 非金鏞九成 萬舞觴爵 交酬於高堂大廈 風欞月榭 竹林花塢之間 君子之於世也 自有可樂者存 不可以告人 只是自家胸中體會 方見妙樂眞趣 不在於物 在於我 何謂樂 欲安則 老者存焉 欲懷則 少者存焉 乃至寒暑相推 日月大明 山峙川流 在父子則有親 在君臣則有義 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之蠻貊 之貧賤 之患難 之富貴 無入而不自得 人欲淨盡 天理渾然 所處而安 所遇而樂 飯簞蔬食 飮瓢冷水 何思何慮 忘物忘我 曾點道暮春者 春服旣成 與冠童浴沂風雩 咏而歸 夫子曰 吾與點也 和一團些子 一串穿却捏了 都是箇克己復禮爲仁 發憤忘食 做底模樣 視不義富貴 奉養之盛 輕如浮雲之無有 漠然無所動搖 我家安樂中也 非謂以有德有位者之富貴 蔑視如浮雲 而以爵祿爲不義 如於陵仲子也 [梅月堂集 卷之二十 辨 韓國文集叢刊 13, 386]

君子小人辨

東峯 金時習

君子之道 本諸身 徵諸庶民 考諸三王而不謬 建諸天地而不悖 質諸鬼神而 無疑 百世以俟聖人而 不惑 其病則 病無能焉 不病人之不己知 其患則 患不知人 不患人之不己知 其學也上達 其行也求己 其畏也 畏天命 畏大人 畏聖人之言 喩於義 故能固窮 坦蕩蕩 故矜而不爭 群而不黨 周而不比 和而不同 泰而不驕 其道闇然而日章 其才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 故責備賢者 小人閒居爲不善 無所不至 見君子而後 厭然揜其不善 而著其善 此其 也 故其過也必文 而所病者 不奪不厭 所患者 患得患失 其學也下達 其行也不求己 不知天命而不畏 狎大人 侮聖賢之言 喩於利 故窮斯濫 長戚戚 故不可以久處約 不可以長處樂 比而不周 同而不和 驕而不泰 其道的然而日亡 其才不可大受 而可小知也 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故下愚不移 摭先聖格言 此其大槪 不過義利公私之間而已 是故 人君之用人也 不審察焉則 小則身危 大則國敗 匹夫之交友也 不審擇焉則 小則傷己 大則辱親 故其遇也必謹 其待也必誠 得一君子則 善者拔茅而彙征 接一小人則 惡者援類而引黨 浸潤沾濡 薰蒸融洽 然後疾之甚則爲亂 未可以遽拔 然其惡如此者 其始也 似忠而終則侫 其表則 似正而內則邪 弘之布被 莽之謙恭 可知已 故簒弑之禍 不在於抗言直諫之口 在於吮癰舐痔之漸 蠱惑之幾 不在於補過匡救之際 在於阿諛承迎之階 抗直補匡 似苦而實甘 吮舐阿承 似安而終危 近君者 蔗境也 接小人 鼷也 故善觀人者 觀於其始 善察人者 察於平時 誠之於思者 其上也 守之於身者 其次也 鑑之於事者 又其次也 不能鑑之於事則 同歸於惡 故善治之主 有爲之士 待君子如愛芝蘭 避小人如避虎蛇 愼乎擇任 謹乎交際 然後 可以保國 可以全身 然 不能好學篤志力行者 不可以語此 [梅月堂文集 卷二十 辨 韓國文集叢刊 13, 286]

商王子比干贊

東峯 金時習

商罪貫盈 天命不祐 生民塗炭 莫之可救 比干親戚 煢煢在疚 直言極諫 充耳如褎 敢怒而奰 其情太謬 欲見七竅 刳視其心 其心不死 傳警[梅月堂文集 卷18, 韓國文集叢刊 13, 365]

箕子贊

東峯 金時習

紂爲玉杯 箕子甚患 紂爲淫佚 箕子極諫 不聽而囚 人曰可去 子曰若去 彰惡自譽 被髮佯狂 爲奴隱處 彈琴自悲 此情誰語 千載有知 我志應著 唐柳作碑 其文可據 世雖遠而 惟爾能恕 唐柳宗元碑云 當其周時未至 殷社未殄 比干已死 微子已去 向使紂惡未稔而自斃 武庚念亂以圖存 國無其人 誰與興理 是固人事之或然者也 然則先生 隱忍而爲此 其有志於斯乎 [梅月堂文集 卷18, 韓國文集叢刊 13, 365]

伯夷叔齊贊

東峯 金時習

天命武王 翦彼殷商 縱曰誅罪 實是不祥 千載之下 口實可傷 故彼夷齊 觸犯鋒鋩 扣馬而諫 其言孔臧 業已定矣 不可中止 左右欲兵 呂扶義士 天下宗周 夷齊乃恥 隱于首陽 采薇餓死 采薇歌曰 登彼西山兮 采其薇矣 以暴易暴兮 不知其非矣 [梅月堂文集 卷18, 韓國文集叢刊 13-365]

文變

虛白堂 成俔

文不可變乎 可變則斯爲變矣 其變而就卑 在人 變卑而還淳 亦在人耳 自典謨賡載之文作而 爲文之權輿 虞變而夏 夏變而殷 至于成周 其文大備 彬彬郁郁 言宣于口 無非文也 事載于冊 無非文也 如君臣戒訓 列國辭命 兵師誓告 祭祀祝嘏 閭巷歌謠 非文無以發 故 人雖欲不文而 不得不爲文也 天生宣尼 振木鐸之敎 以天縱之聖 刪定贊修六經之語 其道德文章 足以經世垂範 於是三千之徒 霧滃而集 七十二子 升堂入室 高矣美矣 非後世之所可幾及也 逮道下衰 莊列之敎虛無 楊墨之言滅裂 申韓主刑名之學 屈宋肇悲怨之詞 魏牟公孫龍 作堅白同異之說 各售其技 斲喪道眞 然 其文辭則 縱橫捭闔 皆有可觀 漢承周文 其文最盛 賈誼 董仲舒 司馬遷 劉向 揚雄 尤傑然者也 其他文名之士 拔茅彙征 波瀾所曁 演迤放肆 後之爲文者 咸宗之 下逮建安黃初間 文體漸變 浮艶脆弱 至魏晉齊梁極矣 唐興 陳啓其始 燕許其門 李杜擅其宗 韋 承其流而 革累代對偶之病 爲一世風雅之正者 獨昌黎一人而已 晩唐五季之陋 頹圮溺 宋初 楊文公 王黃州 雖名爲文而 猶襲其蹟 廬陵倡爲古文 三蘇踵而隨之 其針文之病 救世之功 與昌黎無以異也 元雖胡種 培養文脈 百年之間 文物極盛 多士皆懷瑾握瑜之人 其文盛而至於華 其華勝而至於侈 其侈極而至於亡 亦其勢之必然也 以我朝之事觀之 檀箕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