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子
1 梁 惠 王 章 句 上
2 梁 惠 王 章 句 下
3 公 孫 丑 章 句 上
4 公 孫 丑 章 句 下
5 腠 文 公 章 句 上
6 腠 文 公 章 句 下
7 離 婁 章 句 上
8 離 婁 章 句 下
9 萬 章 章 句 上
10 萬 章 章 句 下
11 告 子 章 句 上
12 告 子 章 句 下
13 盡 心 章 句 上
14 盡 心 章 句 下
孟子集註序說
史記列傳에曰孟軻는騶人也ㅣ라受業子思之門人이러니道旣通에游事齊宣王하실새宣王이不能用이어늘適梁하되梁惠王이不果所言하고則見以爲迂遠而濶於事情이라하니當是之時하야秦用商鞅하고楚魏는用吳起하고齊用孫子田忌하야天下ㅣ方務於合從連衡하야以攻伐로爲賢이어늘而孟軻ㅣ乃述唐虞三代之德하시니是以로所如者에不合이라退而與萬章之徒로序詩書述仲尼之意하야作孟子七篇하니라
韓子ㅣ曰堯ㅣ以是傳之舜하시고 舜이 以是傳之禹하시고 禹ㅣ以是傳之湯하시고 湯이 以是傳之文武周公하시고 文武周公이 傳之孔子히시고 孔子ㅣ傳之孟軻하시니 孟軻之死에 不得其傳焉이라 荀與揚也는 擇焉而不精하고 語焉而不詳이라 又曰 孟氏는 醇乎醇者也ㅣ오 荀與揚은 大醇而小疵ㅣ라 又曰孔子之道는 大而能博하야 門弟子ㅣ 不能徧觀而盡識也ㅣ라 故로 學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하고 其後에 離散分處諸侯之國하야 又各以其所能으로 授弟子하니 源遠而末益分이라 惟孟軻ㅣ 師子思而子思之學이 出於曾子하니 自孔子沒로 獨孟軻氏之傳이 得其宗이라 故로 求觀聖人之道者는 必孟子始니라 又曰揚子雲이 曰 古者에 楊墨이 塞路ㅣ어늘 孟子ㅣ 辭而闢之廓如也ㅣ라하니 夫楊墨이 行하면 正道廢하나니 孟子ㅣ 雖賢聖이나 不得位하야 空言無施하니 雖切何補ㅣ리오 然이나 賴其言而今之學者ㅣ 尙知宗孔氏하고 崇仁義貴王賤覇而已오 其大經大法은 皆亡滅而不救하고 壞亂而不收하야 所謂存十一於千百이니 安在其能廓如也ㅣ리오 然이나 向無孟氏면 則皆服左袵而言侏離矣리라 故로 愈ㅣ 嘗推尊孟氏하야 以爲功不在禹下者ㅣ爲此也ㅣ라
或이 問於程子曰 孟子를 還可謂聖人否잇가 程子ㅣ曰 未敢便道他是聖人이나 然이나 學已到至處ㅣ니라 程子ㅣ 又曰 孟子ㅣ 有功於聖門을 不可勝言이라 仲尼는 只說一箇仁字ㅣ어시늘 孟子ㅣ 開口便說仁義하시고 仲尼는 只說一箇志어시늘 孟子ㅣ 便說許多養氣出來하시니 只此二字ㅣ 其功甚多ㅣ니라 又曰 孟子ㅣ有大功於世는 以其言性善也ㅣ니라 又曰 孟子性善養氣之論은 皆前聖所未發이니라 又曰 學者ㅣ 全要識時니 若不識時면 不足以言學이니라 顔子陋巷自樂은 以有孔子在焉이오 若孟子之時엔 世旣無人하니 安可不以道自任이리오 又曰 孟子는 有些英氣하시니 才有英氣면 便有圭角이니 英氣甚害事ㅣ니라 如顔子는 便渾厚不同하시니 顔子는 去聖人이 只毫髮間이오 孟子는 大賢亞聖之次也ㅣ라 或曰英氣見於甚處잇가 但以孔子之言比之면 便可見이니 且如氷與水精이 非不光이로대 比之玉이면 自是有溫潤含蓄氣象이오 無許多光耀也ㅣ니라
楊氏曰 孟子一書는 只是要正人心이니 敎人存心養性하야 收其放心이라 至論仁義禮智하야는 則以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으로 爲之端하시고 論邪說之害는 則曰生於其心하야 害於其政이라하시고 論事君에는 則曰格君心之非니 一正君而國定이라하야 千變萬化ㅣ 只說從心上來라 人能正心이면 則事無足爲者矣라 大學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는 基本이 只是正心誠意而已니 心得其正然後에 知性之善이라 故로 孟子ㅣ 愚人에 便道性善이어시늘 歐陽永叔은 却言 聖人之敎에 性非所先이라하니 可謂誤矣로다 人性上에는 不可添一物이니 堯舜所以爲萬世法은 亦是率性而已니 所謂率性은 順天理是也ㅣ라 外邊에 用計用數ㅣ면 假饒立得功業이라도 只是人欲之私ㅣ니 與聖賢作處로 天地懸隔하니라
梁 惠 王 章句 上 凡 七 章
1 孟子ㅣ見梁惠王하신대王曰叟ㅣ不遠千里而來하시니亦將有以利吾國乎잇가
孟子ㅣ對曰王은何必曰利잇고亦有仁義而已矣니이다
王曰 何以利吾國고하시면大夫ㅣ曰何以利吾家오하며
士庶人이曰何以利吾身고하야上下ㅣ交征利면而國이危矣리이다萬乘之國에弑其君者는必千乘之家ㅣ오千乘之國에弑其君者는必百乘之家ㅣ니萬取千焉하며千取百焉이不爲不多矣언마는苟爲後義而先利면不奪하야는不饜이니이다
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ㅣ며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ㅣ니이다王은亦曰仁義而已矣시니何必曰利잇고
2 孟子ㅣ見梁惠王하신대王이立於沼上이러시니顧鴻鴈麋鹿曰賢者도亦樂此乎잇가孟子ㅣ對曰賢者而後에 樂此ㅣ니不賢者는雖有此ㅣ나不樂也ㅣ니이다
詩云經始靈臺하야經之營之하시니庶民攻之라不日成之로다經始勿亟하시나庶民子來로다王在靈囿하시니麀鹿攸伏이로다麀鹿濯濯이어늘白鳥鶴鶴이로다王在靈沼하시니於牣魚躍이라하니文王이以民力爲臺爲沼하시나而民이歡樂之하야謂其臺曰靈臺라하고謂其沼曰靈沼ㅣ라하야樂其有麋鹿魚鼈하니古之人이與民偕樂故로能樂也니이다
湯誓에曰時日은害喪고予及女로偕亡이라하니民欲與之偕亡이면雖有臺池鳥獸ㅣ나豈能獨樂哉리잇고
3 梁惠王이曰寡人之於國也에盡心焉耳矣로니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하며移其粟於河內하고河東이凶커든亦然하노니察隣國之政혼대無如寡人之用心者ㅣ로대隣國之民이 不加少하며寡人之民이不加多는何也ㅣ잇고
孟子ㅣ對曰王이好戰하실새請以戰喩호리이다塡然鼓之하야兵刃旣接이어든棄甲曳兵而走호대或百步而後에止하며或五十步而後에止하야以五十步로笑百步則何如하니잇고曰不可하니直不百步耳언졍是亦走也ㅣ니이다曰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於隣國也하소서
不違農時면穀不可勝食也ㅣ며數罟를不入洿池면魚鼈을不可勝食也ㅣ며斧斤을以時入山林이면材木을 不可勝用也ㅣ니穀與魚鼈을不可勝食하며材木을不可勝用이면是는使民養生喪死에無憾也ㅣ니養生喪死에無憾이 王道之始也ㅣ니이다
五畝之宅에樹之以桑이면五十者ㅣ可以衣帛矣며鷄豚狗彘之畜을無失其時면七十者ㅣ可以食肉矣며百畝之田을勿奪其時면數口之家ㅣ可以無飢矣며謹庠序之敎하며申之以孝悌之義면頒白者ㅣ不負戴於道路矣리七十者ㅣ衣帛食肉하며黎民이不飢不寒이오然而不王者ㅣ未之有也ㅣ니이다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하며塗有餓莩而不知發하고人死則曰非我也ㅣ라歲也ㅣ라하나니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ㅣ라兵也ㅣ리오王無罪歲하시면斯天下之民이 至焉하리이다
4 梁惠王이曰寡人이願安承敎하노이다孟子ㅣ對曰殺人以挺與刃이有以異乎잇가曰無以異也ㅣ니이다以刃與政이有以異乎잇가曰無以異也ㅣ니이다
曰疱有肥肉하며廐有肥馬ㅣ오民有飢色하며野有餓莩ㅣ면此는率獸而食人也ㅣ니이다
獸相食을且人이惡之하나니爲民父母ㅣ라行政호대不免於率獸而食人이면惡在其爲民父母也ㅣ리잇고
仲尼曰始作俑者ㅣ其無後乎인저하시니爲其象人而用之也ㅣ시니如之何其使斯民飢而死也ㅣ리잇고
5 梁惠王이曰晉國이天下에莫强焉은叟之所知也ㅣ及寡人之身하야東敗於齊에長子ㅣ死焉하고西喪之於秦七百里하야南辱於楚하니寡人이恥之하야願比死者하야一洒之하노니如之何則可ㅣ니잇고
孟子ㅣ對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이니이다
王如施仁政於民하사省刑罰하시며薄稅斂하시며深耕易耨하고壯者ㅣ以暇日로修其孝悌忠信하야入以事其父兄하며出以事其長上하리니可使制挻하야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리이다
彼ㅣ奪其民時하야使不得耕耨하야以養其父母하면父母ㅣ凍餓하며兄弟妻子ㅣ離散하리니彼陷溺其民이어든王이往而征之하시면夫誰與王敵이리잇고
故로曰仁者는無敵이라하니王請勿疑하소서
6 孟子ㅣ見梁襄王하시고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이오就之而不見所畏焉이러니卒然問曰天下는惡乎定고하야늘吾ㅣ對曰定于一이라호라
孰能一之오하야늘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라호라
孰能與之오하야늘對曰天下ㅣ莫不與也ㅣ니王은知夫苗乎ㅣ잇가七八月之間이旱則苗槁矣라가天이油然作雲하야 沛然下雨則苗浡然興之矣나니其如是면孰能禦之리今夫天下之人牧이未有不嗜殺人者也ㅣ니如有不嗜殺人者則天下之民이皆引領而望之矣리니誠如是也ㅣ면民歸之ㅣ由水之就下하리니沛然을孰能禦之리오호라
7 齊宣王이問曰齊桓晋文之事를可得聞乎ㅣ잇가
孟子ㅣ對曰仲尼之徒ㅣ無道桓文之事者ㅣ是以로後世에無傳焉하니臣이未之聞也호니無以則王乎인저
曰德이何如則可以王矣리잇고曰保民而王이면莫之能禦也ㅣ리이다
曰若寡人者도可以保民乎哉잇가曰可하니이다曰何由로知吾의可也ㅣ잇고曰臣이聞之胡齕호니曰王이坐於堂上이어시늘有牽牛而過堂下者ㅣ러니王이見之하시고曰牛는何之오對曰將以釁鍾이니이다王曰舍之하라吾ㅣ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하노라對曰然則廢釁鍾與잇가曰何可廢也ㅣ리오以羊易之라하샤소니不識케이다有諸잇가
曰有之하니이다曰是心이足以王矣리이다百姓은皆以王爲愛也ㅣ어니와臣은固知王之不忍也하노이다
王曰然하다誠有百姓者ㅣ로다마는齊國이雖褊小ㅣ나吾何愛一牛ㅣ리오卽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ㅣ라故로以羊易之也호이다
曰王은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爲愛也하쇼셔以小易大어니彼惡知之리잇고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을何擇焉이리잇고王이笑曰是誠何心哉런고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ㅣ언마는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ㅣ로다
曰無傷也ㅣ라是乃仁術也ㅣ니見牛코未見羊也ㅣ시니이다君子之於禽獸也에見其生하고不忍見其死하며聞其聲하고不忍食其肉하나니是以로君子는遠廚庖也ㅣ니이다.
王이說曰詩云他人有心을予忖度之라하니夫子之謂也ㅣ로소이다夫我乃行之하고反而求之호대不得吾心이라니 夫子言之하시니於我心에有戚戚焉하여이다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는何也있고
曰有復於王者ㅣ曰吾ㅣ力足以擧百鈞而不足以擧一羽하며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이라하면則王은許之乎ㅣ잇가曰否ㅣ라今에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는獨何如잇고然則一羽之不擧는爲不用力焉이며輿薪之不見은爲不用明焉이며百姓之不見保는爲不用恩焉이니故로王之不王은不爲也이언정非不能也이니이다
曰不爲者와與不能者之形이何以異잇고曰挾太山하야以超北海를語人曰我不能이라하면是는誠不能也ㅣ어니와爲長者折枝를語人曰我不能이라하면是는不爲也언정非不能也ㅣ니故로王之不王은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ㅣ라王之不王은是折枝之類也ㅣ니이다
老吾老하야以及人之老하며幼吾幼하야以及人之幼ㅣ면
天下는可運於掌이니詩云刑于寡妻하며至于兄弟하야 以御于家邦이라하니言擧斯心하야加諸彼而已니故로推恩이면足以保四海오不推恩이면無以保妻子ㅣ니古之人이所以大過人者는無他焉이라善推其所爲而已矣니 今에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는獨何與이닛고
權然後에知輕重하며度然後에知長短이니物皆然이어니와 心爲甚하니王請度之하소서
抑王은興甲兵하며危士臣하여構怨於諸侯然後에快於心與잇가
王曰否ㅣ라吾何快是리오將以求吾所大欲也ㅣ로이다
曰王之所大欲을可得聞與잇가王이笑而不言하신대曰 爲肥甘이不足於口與ㅣ며輕煖에不足於體與잇가抑爲采色에不足視於目與ㅣ며聲音이不足聽於耳與ㅣ며便嬖ㅣ不足使令於前與잇가王之諸臣이皆足以供之하나니而王을豈爲是哉시리잇고曰否ㅣ라吾不爲是也ㅣ로이다曰然則王之所大欲을可知已니欲辟土地하며朝秦楚하야莅中國而撫四夷也ㅣ로소이다以若所爲로求若所欲이면猶緣木而求魚也ㅣ니이다
王曰若是其甚與잇고曰殆有甚焉하니緣木而求魚는 雖不得魚ㅣ나無後災어니와以若所以로求若所欲이면 盡心力而爲之라도後必有災하리이다曰可得聞與잇가曰鄒人이與楚人戰則王은以爲孰勝이니잇고曰楚人이勝하리이다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며寡固不可以敵衆이弱固不可以敵强이니海內之地ㅣ方千里者ㅣ九에齊ㅣ集有其一하니以一服八이何以異於鄒敵楚哉리잇고蓋亦反其本矣니이다
今王이發征施仁하사使天下仕者로皆欲立於王之朝하며耕者로皆欲耕於王之野하며商賈로皆欲藏於王之市하며行旅로皆欲出於王之途하시면天下之欲疾其君者ㅣ皆欲赴愬於王하리니其如是면孰能御之리잇고
王曰吾惛하야不能進於是矣로니願夫子는輔吾志하야明以敎我하소서我雖不敏이나請嘗試之호리이다曰無恒産而有恒心者는惟士ㅣ爲能이어니와若民則無恒産이면因無恒心이니苟無恒心이면放辟邪侈를無不爲已니及陷於罪然後에從而刑之면是는罔民也ㅣ니焉有仁人이 在位하야罔民을而可爲也ㅣ리오
是故로明君이制民之産호대必使仰足以事父母하며俯足以畜妻子하야樂歲에終身飽하고凶年에免於死亡하나니然後에驅而之善故로民之從之也ㅣ輕하니이다
今也에制民之産호대仰不足以事父母하며俯不足以畜妻子하야樂歲에終身苦하고凶年에不免於死亡하나니此惟救死以恐不贍이어니奚暇에治禮義哉리오
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니잇고
五畝之宅에樹之以桑이면五十者ㅣ可以衣帛矣며鷄豚狗彘之畜을無失其時면七十者ㅣ可以食肉矣며百畝之田을勿奪其時면八口之家ㅣ可以無飢矣며謹庠序之敎하야申之以孝悌之義면頒白者ㅣ不負戴於道路矣리니老者ㅣ衣帛食肉하며黎民이不飢不寒이오然而不王者ㅣ未之有也ㅣ니이다
二 梁 惠 王 章句 下 凡 十六 章
1 莊暴見孟子曰暴見於王호니王이語暴以好樂이어시늘
暴未有以對也호니曰好樂이何如호니잇고
孟子曰王之好樂이 甚則齊國은其庶幾乎인저
他日에見於王曰王이嘗語莊子以好樂하샤소니有諸잇가
王이 變乎色曰寡人이非能好先王之樂也라直好世俗之樂耳로이다
曰王之好樂이甚則齊其庶幾乎인저今之樂이由古之樂也이니다
曰可得聞與잇가
曰獨樂樂과與人樂樂이孰樂이니잇고 曰不若與人이니이다
曰與少樂樂과與衆樂樂이孰樂이니닛고曰不若與衆이니이다
臣이請爲王言樂호리이다
今王이鼓樂於此어시든
百姓이聞王의鍾鼓之聲과管籥之音하고擧疾首蹙頞而
相告曰 吾王之好鼓樂이여夫何使我로至於此極也오하야
父子不相見하며兄弟妻子離散하며
今王이田獵於此어시든
百姓이聞王의車馬之音하며見羽旄之美하고擧疾首蹙頞而
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獵이여夫何使我로至於此極也오하야
父子不相見하며兄弟妻子離散하면
此는無他라不與民同樂也니이다
今王이鼓樂於此어시든
百姓이聞王의鍾鼓之聲과管籥之音하고擧欣欣然有喜色而
相告曰吾王이庶幾無疾病與아何以能鼓樂也오하며
今王이田獵於此어시든
百姓이聞王의車馬之音하며見羽旄之美하고擧欣欣然有喜色而
相告曰吾王이庶幾無疾病與아何以能田獵也오하면
此는無他라與民同樂也니이다
今王이與百姓同樂則王矣시리이다
2 齊宣王이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라하니有諸잇가
孟子對曰於傳에有之하니이다
曰若是其大乎잇가 曰民이 猶以爲小也니이다
曰寡人之囿는方四十里로대 民이 猶以爲大는何也잇고
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에芻蕘者往焉하며雉兎者往焉하야
與民同之하시니民이以爲小 不亦宜乎잇가
臣이始至於境하야問國之大禁然後에敢入호니
臣은聞郊關之內에有囿方四十里에
殺其麋鹿者를如殺人之罪라하니
則是方四十里로爲阱於國中이니
民이以爲大不亦宜乎잇가
3 齊宣王이問曰交隣國이有道乎잇가
孟子對曰有하니
惟仁者아爲能 以大事小하나니
是故로湯이 事葛하시고 文王이事昆夷하시니이다
惟智者아爲能 以小事大하나니
故로大王이事獯鬻하시고句踐이事吳하니이다
以大事小者는樂天者也오 樂天者는保天下하고
以小事大者는畏天者也니 畏天者는保其國이니이다
詩云 畏天之威하야于時保之라하니이다
王曰大哉라言矣여 寡人이有疾호니 寡人은好勇하노이다
對曰王請無好小勇하소서
夫撫劒疾視曰彼惡敢當我哉리오하노니
此는 匹夫之勇이라敵一人者也니王請大之하소서
詩云 王赫斯怒하사爰整其旅하야以遏徂莒하야
以篤周祜하야以對于天下라하니
此는文王之勇也니文王이一怒而安天下之民하시니이다
書曰 天降下民하사作之君作之師하샨든惟曰其助上帝라
寵之四方이시니有罪無罪에惟我在커니天下曷敢有越厥志리오하니
一人이衡行於天下어늘武王이恥之하시니
此는武王之勇也니而武王이一怒而安天下之民하시니이다
今王이 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하시면 民이惟恐王之好不勇也리이다
4 齊宣王이見孟子於雪宮이러시니
王曰賢者도亦有此樂乎잇가
孟子對曰有하니人不得則非其上矣니이다
不得而非其上者도非也며
爲民上而不與民同樂者도亦非也니이다
樂民之樂者는民亦樂其樂하고
憂民之憂者는民亦憂其憂하나니
樂以天下하며憂以天下하고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니라
昔者에齊景公이問於晏子曰
吾欲觀於轉附朝儛하야遵海而南하야放于琅邪하노니
吾何脩而可以比於先王觀也오
晏子對曰善哉라問也여
天子適諸侯曰巡狩니 巡狩者는巡所守也오
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이니述職者는述所職也니無非事者오
春省耕而補不足하며秋省斂而助不給하나니
夏諺에曰吾王이不遊엔吾何以休며
吾王이不豫면吾何以助리오
一遊一豫 爲諸侯度라하니이다
今也에는 不然하야師行而糧食하야飢者弗食하며勞者弗息하야
睊睊胥讒하야民乃作慝이어늘
方命虐民하야飮食若流하야流連荒亡하야爲諸候憂하나니이다
從流下而忘反을謂之流오
從流上而忘反을謂之連이오
從獸無厭을謂之荒이요
樂酒無厭을謂之亡이니
先王은無流連之樂과荒亡之行하더시니惟君所行也니이다
景公이說하야大戒於國하고出舍於郊하야於是에始興發하야補不足하고
召大師曰爲我하야作君臣相說之樂하라하니蓋徵招角招是也라
其詩曰畜君何尤리오하니畜君者는好君也니이다.
5 齊宣王이 問曰 人皆謂我毁明堂이라하나니毁諸아已乎아
孟子對曰夫明堂者는王者之堂也이니王欲行王政則勿毁之矣소서
王曰王政을可得聞與잇가 (譏는察也
對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에 (征은稅也
耕者는九一하며 仕者를世祿하며 關市를譏而不征하며
澤梁을無禁하며 罪人을不孥하더시니
老而無妻曰鰥이요 老而無夫曰寡오 老而無子曰獨이오 幼而無父曰孤니
此四者는天子之窮民而無告者어늘 (哿는可也
文王이發政施仁하사대必先斯四者하시니 (煢외로울경.困悴貌
詩云哿矣富人이어니와哀此煢獨이라하니이다 (곤할췌)
王曰善哉라言乎여
曰王如善之則何爲不行이니잇고
王曰寡人이有疾호니寡人은好貨하노이다
對曰昔者에公劉好貨하더시니 (裹쌀과 餱말린밥후橐전대탁戢모을집戚도끼척
詩云乃積乃倉이어늘乃裹餱糧을 于橐于囊이오아 (揚도끼양
思戢用光하야 弓矢斯張하며 干戈戚揚으로爰方啓行이라하니
故로居者 有積倉하며
行者 有裹糧也然後에야可以爰方啓行이니
王如好貨어시든與百姓同之하시면 於王에 何有리잇고
王曰寡人이有疾호니寡人은好色하노이다
對曰昔者에 大王이 好色하사 愛厥妃하더시니
詩云 古公亶父 來朝走馬하사率西水滸하야 (亶믿을단 率따를솔
至於岐下하야爰及姜女로聿來胥宇라하니 (聿드디어율胥볼서
當是時也하야內無怨女하며外無曠夫하니
王如好色이시든 與百姓同之하시면 於王에何有리잇고
6 孟子謂齊宣王曰王之臣이有託其妻子於其友而之楚遊者比其反也하야
則凍餒其妻子어든則如之何잇고 (託寄也.比及也
王曰棄之니이다 (棄絶也.
曰士師不能治士어든則如之何잇고 (士師獄官也
王曰已之니이다 (己罷去也
曰四境之內不治어든則如之何잇고
王이顧左右而言他하시다
7 孟子見齊宣王曰所謂故國者는非謂有喬木之謂也라
有世臣謂之也니王無親臣矣샤소이다 (世臣累世勳舊之臣與國同休戚者也
昔者所進을今日에不知其亡也온여 (親臣君所親臣之臣與君同休戚者也
王曰吾何以識其不才而舍之잇고
曰國君이進賢호대如不得已니將使卑로踰尊하며䟽로踰戚이니可不愼與잇가
左右皆曰賢이라도未可也하며
諸大夫皆曰賢이라도未可也하고
國人이皆曰賢然後에察之하야見賢焉然後에用之하며
左右皆曰不可라도勿聽하며
諸大夫皆曰不可라도勿聽하고
國人이皆曰不可然後에察之하야見不可焉然後에去之하며
左右皆曰可殺이라도勿聽하며
諸大夫皆曰可殺이라도勿聽하고
國人이皆曰可殺然後에察之하야見可殺焉然後에殺之니
故로曰國人이 殺之也라하이다
如此然後에 可以爲民父母니라
8 齊宣王이問曰湯이放桀하시고武王이伐紂라하니有諸잇가
孟子對曰於傳에有之하니이다
曰臣弑其君이可乎잇가
曰賊仁者를謂之賊이오
賊義者를謂之殘니오
殘賊之人을謂之一夫니
聞誅一夫紂矣오未聞弑君也케이다
9 孟子見齊宣王曰爲巨室則必使工師로求大木하시리니
工師得大木則 王이喜하야以爲能勝其任也라하시고
匠人이斲착而小之則 王이怒하야以爲不勝其任矣라하시리니
夫人이幼而學之는壯而欲行之니
王曰姑舍女의所學하고而從我라하시면則何如하니잇고
今有璞玉於此하면雖萬鎰이라도必使玉彫琢人之하시리니
至於治國家하야난則曰姑舍女의所學하고而從我라하시면
則何以異於敎玉人彫琢玉哉잇고
10 齊人이伐燕勝之어늘
宣王이問曰或謂寡人勿取라하며或謂寡人取之라하나니
以萬乘之國으로伐萬乘之國호대五旬而擧之하니
人力으로不至於此니不取하면必有天殃이니取之何如하니잇고